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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李关张赵陈,谁是天下第一大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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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李关张赵陈,谁是天下第一大姓? (第3/3页)

   “果然还是来了么?”

    “也罢,请诸位入花厅奉茶,我随后便到。”

    管事领命而去。

    陈登整了整衣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些江南大族嗅觉灵敏如猎犬,朝中风吹草动,他们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伐吴之议方起,便迫不及待前来探听虚实了。

    花厅内,十余位锦衣老者已安坐。

    这些老者不仅有来自淮南,也有来自江东的。

    但无一例外,都是江南的豪族。

    见陈登入内,纷纷起身行礼。

    为首朱氏族长朱濬拱手笑道:

    “陈公日理万机,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陈登作揖还礼:

    “诸公远道而来,陈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众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今年新采的茶叶。

    茶香氤氲中,虞氏族长虞期轻啜一口,开门见山:

    “闻朝廷有意伐吴,不知陈公可得消息?”

    厅内霎时寂静,所有人目光皆聚焦陈登。

    陈登不疾不徐放下茶盏,环视众人:

    “……诸公消息倒是比陈某灵通。”

    “然军国大事,未奉诏命,不敢妄言。”

    陶氏族长陶商笑道:

    “陈公过谦了。”

    “谁人不知淮南陈氏乃江南第一望族,陈公更是朝廷股肱之臣。”

    “若论伐吴,陈公岂能不知?”

    陶商是前徐州牧陶谦之子。

    当年陈登还是陶谦的下属,见了陶商也得喊一声公子。

    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陶商光是能够望见陈登项背,已是十分不易了。

    “正是!”

    馀姚董氏族长也趁机接言。

    “我等江南世家,久盼王师南下。”

    “若陈公有所差遣,敢不效死?”

    陈登目光深邃,缓缓道:

    “……诸公忠心可鉴。”

    “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纵有伐吴之意,亦需从长计议。”

    朱濬身子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陈公明鉴。”

    “我等非为打探军机,实为早做准备。”

    “若王师南下,战船、兵器、粮草皆需筹措。”

    “我朱氏在吴郡有船坞三处,工匠千余,旦夕可造艨艟数十。”

    虞期亦道:

    “我会稽虞氏掌控铁矿三座,冶炉百具,刀枪箭簇,要多少有多少。”

    众人纷纷表态,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他们愿支持伐吴,但需从中分一杯羹。

    陈登心知肚明,这些世家大族看似大义凛然,表达了对汉室的忠义,对统一的支持。

    但实则却各怀心思。

    伐吴对他们而言,是攫取土地、人口、商路的绝佳机会。

    若能借朝廷之力铲除孙氏,江南利益必将重新洗牌。

    “诸公热忱,陈某感佩。”

    陈登微微颔首,“确如诸公所言,朝廷迟早伐吴。”

    “淮南方面自当未雨绸缪。”

    他目光转向朱濬:

    “朱公所言船坞一事,甚是要紧。”

    “水战之要,首在战船。”

    “若王师南下,所需艨艟斗舰如过江之鲫,不知朱氏可能胜任否?”

    朱濬大喜,拍案道:

    “陈公放心!只要朝廷令下,我朱氏船坞昼夜不息。”

    “保准让战船如下饺子般入水!”

    “好!”

    陈登又看向虞氏族长。

    “虞公冶铁之能,天下闻名。”

    “他日若需打造兵器甲胄,还望虞公鼎力相助。”

    虞氏捻须笑道:

    “陈公有命,自当效劳。”

    “不过……”

    他略作迟疑,“铁器锻造耗资甚巨,若朝廷能许以盐铁专……”

    陈登抬手打断道: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只要虞公保质保量,些许利润,朝廷自会体谅。”

    此言一出,众家主皆露喜色。

    陈登言下之意,是默许他们在军工生产中牟利。

    前提就是你们得给我开足马力,全力生产军工装备。

    我只要数量多,质量好,能供我灭吴之需。

    至于生产过程中的细节我不会过问。

    你们只要负责交差便好。

    一时间,厅内气氛热络起来,众人纷纷表态愿为伐吴出力。

    陶商忽然道:

    “陈公,我陶氏虽无船坞铁矿,却掌控漕运商路。”

    “若王师南下,粮草转运,必有用我之处。”

    “我陶氏愿效犬马之劳。’

    董氏族长亦附和道:

    “我家有良田数千顷,可供应军粮。”

    陈登一一应允,心中却如明镜般透彻。

    这些世家表面慷慨,实则都在算计战后利益分配。

    不过眼下备战要紧,些许让步在所难免。

    正商议间,一直沉默的庐江陆氏族长忽然开口问道:

    “陈公,在下有一私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登抬眼望去:

    “陆公但说无妨。”

    陆氏略显局促地说道:

    “闻陈公爱女年已及笄,而老夫膝下犬子年方弱冠,尚未婚配。”

    “若蒙陈公不弃,愿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安静。

    众人目光在陈登与陆家主之间来回游移。

    陆氏乃庐江大族,陈氏又是江南第一大姓。

    此联姻若成,陆氏在江南地位也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陈登神色不变,缓缓啜了口茶:

    “陆公子才名,陈某素有耳闻。”

    “然小女顽劣,恐难配令郎。”

    陆家主急忙道:

    “陈公过谦了!若得陈氏贵女下嫁,我陆氏愿以吴县良田千顷为聘。”

    “另加商船十艘,钱百万贯!”

    众人闻言,皆露惊色。

    如此丰厚聘礼,足见陆氏诚意。

    不过以陈氏在江南的影响力,两家联姻若成,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何况未来的灭吴之战,陈氏很有可能主导。

    他们如果想在跟上这场时代风口,就得现在抓紧进去。

    一时间,数位家主也动了心思,纷纷欲言。

    陈登却抬手制止:

    “诸公美意,陈某心领。”

    “然小女婚事,尚需从长计议。”

    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今日所议军务要紧,家事容后再谈。”

    众家主都是明白人,见陈登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

    唯有陆氏家主面露失望之色,却也不敢强求。

    又商议片刻,陈登端茶送客。

    众家主识趣告退。

    待送走诸位家主后,陈登独坐书房,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出神。

    案几上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良久,他轻叹一声,起身往后院行去。

    穿过几重院落,来至一处精巧的绣楼前。

    楼上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琴声淙淙。

    陈登驻足倾听,辨出是琴声是何人所奏之后,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瑶儿还未歇息么?”

    他问门前侍女。

    侍女慌忙行礼:

    “回家主,小姐正在习琴。”

    陈登颔首,拾级而上。

    推门入内,只见一妙龄女子跪坐案前,纤指轻抚琴弦。

    闻得门响,女子抬首,见是父亲,忙起身行礼。

    “父亲大人安好。”

    陈登微笑:

    “起来吧。”

    他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不由感慨时光飞逝。

    当年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陈瑶继承了母亲召氏的秀美容貌,眉目如画,气质娴雅。

    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淮南陈氏特有的锐利。

    “几月时间不到,你的琴艺又有精进了。”

    陈登在案旁坐下。

    陈瑶低眉:

    “女儿只是随意抚弄,让父亲见笑了。”

    陈登示意她坐下,沉吟片刻,忽道:

    “瑶儿,你今年已十六了吧?”

    陈瑶手指微颤,抿唇道:

    “是,上月刚行过及笄礼。”

    “嗯。”

    陈登目光深邃,“及笄之后,便该考虑婚配之事了。”

    “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嫁何等人家?”

    陈瑶耳根微红,低头绞着衣带:

    “女儿……女儿全凭父母做主。”

    陈登观察女儿神色,继续道:

    “若为父要将你嫁到京城去,你可愿意?”

    “京城?”

    陈瑶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诧。

    随即离席跪地,声音已带哽咽:

    “父亲!女儿……女儿尚未能在父母膝下尽孝,报答养育之恩,怎忍远去京师?”

    “寿春至洛阳千里之遥,此生恐难再见双亲……”

    说到此处,泪珠已滚落腮边。

    陈登眉头微蹙:

    “痴儿,女子终归是要出嫁的,去哪不是一样?”

    “何况嫁入京城,对你、对陈家都有益处。”

    陈瑶拭泪抬头:

    “父亲欲将女儿许配何人?”

    陈登捻须道:

    “你可听说过李相家的公子?”

    “李相?”

    陈瑶一怔,“父亲是说内阁首相李公?”

    “正是。”

    陈登点头,“其子李治,与你年岁相当。”

    “人品风流,颇有才名。”

    “兼之李氏在朝中地位显赫,你嫁过去,绝不会吃亏。”

    这便是陈登要拒绝江南众世家联姻请求的原因。

    不管他跟谁联姻,都属于是江南世家攀高枝儿。

    对于陈氏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因为它已是江南第一大姓。

    但如果把女儿嫁到京城里去就不一样了。

    由于陈登不混京圈,在京城没什么势力。

    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真要联姻,他是渴望把女儿嫁到京城里去的。

    因为可以借此拓展一下自己在京城的人脉,也好在将来给自己留条后路。

    陈瑶眼中泪光未干,却已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父亲是想让女儿嫁入李家,好拓展我陈氏在京中的势力……”

    “放肆!”

    陈登突然拍案,面色骤沉。

    “谁教你如此揣度父意的?”

    陈瑶吓得伏地不敢抬头。

    陈登见状,语气稍缓:

    “你以为李家门楣是那么容易进的?”

    “为父与李相虽是生死之交,但两族联姻,牵动朝野。”

    “多少人会从中作梗,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女儿知错……”陈瑶声音细如蚊蚋。

    陈登长叹一声,起身踱至窗前。

    “瑶儿,为父并非不疼你。”

    他背对女儿,声音低沉,“正因疼你,才要为你择一良配。”

    “李治年少有为,家世显赫,是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夫婿。”

    陈瑶缓缓抬头,望着父亲背影:

    “女儿明白父亲苦心。”

    “只是……只是舍不得离开寿春……”

    “舍不得离开父亲还有母亲。”

    陈登转身,目光复杂。

    “为父何尝舍得?但你终归要嫁人。”

    “与其嫁与江南世家,不如入主京城豪门。”

    “他日若……若为父有什么不测,你在李家,至少有个依靠。”

    陈瑶闻言色变:

    “父亲何出此言?”

    陈登摇头不语。

    功高震主的隐忧,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这些都不该与女儿细说。

    “好了。”

    他转移话题,“此事尚在筹划。”

    “李家是否应允还未可知。”

    “你心中有数即可,切勿外传。”

    陈瑶乖巧点头,“女儿谨记。”

    陈登走近,轻抚女儿发顶,如同她幼时那般。

    “记住,无论嫁与何人,你永远是陈家的女儿。”

    “家族荣辱,与你息息相关。”

    “女儿明白。”

    陈瑶郑重应道,眼中已少了少女的彷徨,多了几分坚毅。

    陈登欣慰点头:

    “时辰不早,下去歇息吧。”

    说罢转身离去。

    行至门外,忽闻女儿唤道:

    “父亲!”

    陈登回首,见陈瑶立于门边,夕阳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女儿……女儿会听从父亲的安排。”

    她声音微颤却坚定,“只盼父亲保重身体,勿为朝事过于操劳。”

    陈登心头一热,颔首道:

    “好。”

    随即大步离去。

    陈瑶叹一口气后,来到窗前。

    她只是一个女儿家,她的人生从来不由她自己做主。

    窗外,夕阳西沉,将寿春城墙染成血色。

    长江之水,依旧滔滔东流。

    不知将载着多少英雄壮志,多少权谋算计,奔向那不可知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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