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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汉船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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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2章 汉船事件 (第2/3页)

声震云霄。

    赤膊的力夫齐声呼喝,拉拽绳子将绞盘轧轧转动,千斤铁锚破水而出,带起浑浊浪沫。

    甲板上,海兵如蚁群般奔忙,按照往日那般收缆、升帆、校舵。

    司天台派出的天文官员,此刻则是手持类似《针路簿》的文册不断疾步穿行,与各舰旅帅、队正做着核对,随后将核对以旗语的方式汇报到耿明的座船处。

    “大都督,各艘战船、商船已然就绪,只待大都督示下!”

    耿瓛、陈炳文这两名都督先后开口,而站在甲板上的耿明望着远处海平线渐渐升起的太阳,顿时便深呼了口气。

    “启航!”

    “呜呜呜……”

    号角裂空,耿明脚下的座船率先扬帆,顺着季风吹动而骤起。

    明州港内的船只在见到海军的战船开拔,也纷纷跟随其后向外驶去。

    不多时,近千艘船只劈开海浪,在海上犁出白浪,渐行渐远。

    岸上人潮涌动,许多将士或商贾的亲眷仍在挥舞巾帕告别,直至船队化作天边一串黑点,她们才各自安慰的散去。

    两个时辰后,明州港的热闹顿时减弱,此前热闹的景象,仿佛只是假寐时的梦境罢了。

    除了江南的百姓外,其余诸道百姓甚至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依旧如往常那般下地干活。

    在他们下地干活之余,东海海军出海前往日本的消息也传回了洛阳。

    许多大臣都觉得这是劳民伤财,认为辽东战事结束后,朝廷应该继续休养生息。

    正因如此,不少劝谏的奏表都出现在了贞观殿内,但刘继隆却根本不看。

    刘烈改换姓名前往黔中道后,好不容易享受了大半年轻松日子的他,此刻又再度忙碌了起来。

    在他忙碌的同时,诸道州县的官员也按照旨意将各县所面对的各类事情奏表,并在得到批准后开始筹备夏收过后的农闲募工之事。

    夏收过后,百姓能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那些得到批复的州县都准备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募工,将州县上的较大工程给解决。

    这种情况下,掌管赋税、户籍、房契及各类文册的司户衙门无疑成为最为繁忙的县衙衙门。

    地处偏远的普宁县也无法躲避这些差事,而这些差事则是令人发狂……

    “莫不是以为某没有法度整治他们?!”

    普宁司户衙门内,身穿浅绿官袍的刘烈此刻正在发着脾气,胸膛不断因为怒气而起伏。

    两名司户佐站在屋内,眼观鼻鼻观心,在他们身后的八名司户吏则更是神游天外,浑不在意刘烈的发作。

    眼看到了即将收夏税的时候,刘烈令司户佐、吏重新丈量田亩,但佐、吏刚刚开始重新丈量那些开荒的荒田,便有不少抱团的乡族开始想方设法的使绊子。

    佐吏们见到自己被为难,也根本不会自己想办法,而是直接将事情回禀到刘烈此处,把问题都抛给了刘烈。

    他们不是不干活,而是有条理的慢慢干,若是遇到有乡族聚众闹事便停干,能衙门解决再继续干。

    毕竟他们都是流官流吏,而普宁县的衙役又基本是本地所募,不敢得罪本地乡族太死。

    衙役不帮忙,户曹的佐吏们便根本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反正到时候都要调走。

    “户曹息怒,这些乡民野蛮且不知礼数,因此才多有开罪。”

    “若是能调动兵备的州兵,亦或者能请动都司派兵护卫,这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刘烈手下的两名户佐一唱一和的说着,刘烈则是目光直视二人,似乎要从二人身上看出心虚。

    “你们先退下,明日某亲自走一趟,倒是要看看这些乡民如何野蛮不知礼数!”

    “下官谨退……”

    十名佐吏见状先后退下,待到他们走后,刘烈的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他哪里看不出这是这群佐吏在给自己上眼药,但奈何他南下时曾夸下海口,定然会将普宁县的户曹治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他倒是可以主动开口调按察使州兵,甚至直接从调兵,顺带令都察院把这普宁县的官场查个底朝天,但如果他那样做,他无疑就输了。

    想到此处,他深吸了口气来平复心情,而此时那些离开户曹衙门的佐吏则是在走远后聚成一团。

    八名户吏以两名户佐为首,但见那两名户佐走出戒石坊后交谈道:

    “如此做未免有些不尽职,这位张户曹来头不小,是否有些太伤他了……”

    “伤他?”

    另名户佐忍不住拔高声音,接着看了看四周后压低声音道:

    “汝等又不是没看到那乌当乡的情况,上百瑶蛮裹挟数百汉丁处处想办法为难某等,若是真起了冲突,你我还能安然无恙站在此处?”

    “每岁不过十七八贯俸禄,还真想将性命丢在此地不成?”

    他目光扫视众人,由于大汉以流吏为主,因此这里的吏员清一色都是从剑南、山南、陇右及京畿等道调来的吏员。

    他们这些吏员才华不出众,考不入大学中,所以比不得大学学子,需要从吏员最下的白直做起。

    按照白直、六曹吏、六曹佐再到六曹官的晋升方式,他们需要连续六年考功凭优,才能当上从九品下的六曹官。

    这还是能力出众外加运气好的情况下,若是不考虑这些,起码要混十几年资历才能为官。

    刘烈下放普宁县的起点,便是他们需要努力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目标。

    真让他们豁出性命去帮衙门干活,毫无背景的他们,恐怕横冲直撞不到三年就得被人针对。

    想到此处,佐吏们纷纷低下头来,而教训他们的户佐则是平复心情道:

    “某等也算是为这位张户曹提了醒,若是他背景不够硬,便不要如此横冲直撞的当差办案,莫要被人针对才晓得地方乡县的难处。”

    他话音落下,旁边的户佐便道:“可某观县内四位流内都对其恭敬有加,想来这位恐怕身份不低。”

    “若是他真能说动县尉调动州兵,那某等……”

    “那某等便按照差遣当差办事便可,反正日后都要调走,总不能处处都能难为某等。”

    先开口的户佐补充,随后众人见他还想说什么,却在片刻后顿时表情严肃朝着前方作揖。

    众人先后看去,但见县内四位流内官从远处走来,显然是要前往户曹衙门。

    四人以普宁县令赵炳忠为主,微微向佐吏们颔首后便走入了戒石坊,朝户曹衙门走去。

    留下的佐吏们面面相觑,不由在心底暗自咋舌,只觉得自家这位户曹背景恐怕比他们想的还要大。

    不少人生出投靠的想法,而这时县令赵炳忠已经带着县内的主薄、县丞、县尉走入了户曹衙门。

    “张户曹……”

    “赵县令,王县丞、李主薄、杨县尉。”

    见到赵炳忠等人到来,原本还在生气的刘烈只能强压心中怒火,起身对四人恭敬行礼。

    见他如此,除赵炳忠外的其余三人纷纷看向赵炳忠,赵炳忠则是笑着看向户曹乱糟糟的户曹衙门。

    “刚刚赴任不过半月,便开始了重新丈量田亩,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赵炳忠有些硬夸,毕竟刘烈刚到县上当差,连自己的亲信都没有就干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

    刘烈见赵炳忠硬夸,脸色也不免有些不自然。

    好在他的不自然没有持续太久,赵炳忠便主动为他引荐道:“杨县尉听闻有乡民闹事,抗拒衙门丈量田亩,故此特意前来询问。”

    “某等三人,也不过是随从杨县尉而来,以便稍后前往正堂议事。”

    模样三旬,外貌精悍的杨县尉见到赵炳忠为自己引荐,当即作揖道:

    “某早就想要丈田田亩,对乡民和蛮民登籍造册,以便清理县境内的恶徒。”

    “如今张户曹挑了这个头,某便不请自来,日后张户曹派出佐吏丈量田亩,某必会派州兵听候调遣。”

    刘烈闻言顿时看向赵炳忠,却见赵炳忠憨厚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憨厚的老农,而非治理一县之地的县令。

    他有心拒绝,但想到此事不是自己主动开口,且眼下司户衙门确实遭遇阻碍,迟疑片刻后便选择了借势。

    “若是如此,那便劳烦杨县尉了。”

    “张户曹如此便太过折煞于某了,日后若是为了治理普宁百姓而遇到难事,但凭开口。”

    杨县尉笑着回应,随后便见赵炳忠抚须笑道:“合该如此。”

    “既然此时已经商讨定下,那便无需更改了,某等也该去正堂议事了。”

    赵炳忠对刘烈作揖,刘烈则是恭敬回礼。

    在他注视下,赵炳忠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他们走后,刘烈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眼前的难题算是渡过了,有了赵炳忠等人的相助,自己在这普宁县当差却也不难了。

    想到此处,刘烈心头不由泛起些许苦涩。

    顺风顺水二十年的他,这些日子总算尝到了些许苦果,除了感叹权柄外,便只能感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哪怕自家阿耶肯定提前吩咐过,甚至瞒过了普宁县的许多官吏,但诸如赵炳忠这种流内官却还是瞒不住的。

    赵炳忠即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也应该知道自己背景不一般,不然不会这么照顾自己。

    刘烈松了口气,只觉得压力骤减,可心中却不免升起些许愧疚。

    略微整理了心情,他便返回椅子前坐下,继续埋头理政来麻木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县尉杨端帮忙,户曹衙门每次出差都动辄二三十名着甲州兵随从,各乡蛮民不敢闹事,只能乖乖登籍造册,丈量田亩。

    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赵英的耳目,这些耳目将普宁县发生的事情尽数记录在册,随后派快马送往了洛阳城。

    在快马疾驰北上的同时,随着东海海军不断顺风北上,他们于四月二十八日抵达筑紫岛(九州岛)南部海域。

    舰队没有选择在此停留,只因此时筑紫岛虽然有萨摩、大隅、日向等国司,可当地隼人(九州岛原住民)对日本态度并不好,时常发生暴动事件。

    经过数日航行,最终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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