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改造降将 (第3/3页)
册子给马将军看看。”
王五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精装的册子,递给了马科。
马科双手接过,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新军条例及掌令训导纲要》
翻开册子,里面的第一段话就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暴明失道,官贪将懦,兵匪肆虐,百姓涂炭。
江某承天应人,率众起义,志在澄清寰宇,拯救万民于水火。
欲竟此伟业,必先锻雄师。
盖闻治军之道,首在明纪律、辨上下、严号令、重赏罚。
此《纲要》乃我军立身之本、制胜之基。
凡我麾下,上至将佐,下至卒伍,并掌令诸员,务须深研熟记,身体力行。
戚少保有云:“兵众而不知律,必为寇所乘!”
今取其兵书精要,融于我军规条之中,望三军将士,恪守勿违;同心戮力,共建功业!——江瀚
马科神情凝重,不顾旁边有人,借着油灯仔细翻阅起了这本册子。
纲要第一条:宗旨与使命。
本军宗旨:推翻暴明,驱除鞑虏。
士卒使命:恪守本分,精练武艺,效死疆场,以卫乡土父老。
第二条:军纪。
对于战场作战,其中谈到
“金鼓旗帜为命,闻鼓则进,闻金则止,将令所指,万死不辞。”
而对于日常行军驻扎,又要求做到“取民间一丝,必照价给付”
擅闯民宅、调戏妇女者,军法从事!
而对于战场缴获,其中也有明确规定,要求缴获归公。
“战阵所得,无论金银财帛、军械粮秣,悉数上交,由主帅论功行赏,私匿者同盗论处。”
第三条是官兵职分。
为将需智勇兼备,明赏罚,严号令,爱兵如子。
临阵当先,退则在后;体察士卒饥寒劳苦,善加抚恤;勤加操练,教习战法;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务使军中信服。
为兵需尊上敬长,恪守本分。
勤习武艺,听从教诲;临阵奋勇,不得退缩;爱惜器械,严守营规;同袍相济,患难与共。
其中,还着重提到了“掌令”一职。
掌令定位十分明确:为什伍耳目,主将喉舌。
须以忠义为本,持身以正。
主要负责宣讲军纪宗旨,监察军令执行,纠察不法情事。
最关键的是,掌令有越级汇报的权力,并直属于江瀚麾下。
纲要第四条中,更是强调了集体监督责任。
一伍之中,互相督察;一什之内,彼此规诫。
什伍内有人犯禁,而同伍、同什未能及时制止或上报,视情节轻重连坐受罚。
掌令也要负监察不力的责任。
第五条是日常操练。
军中要求勤练不辍,士卒须按操典勤习战阵技艺,熟稔金鼓号令。
技艺超群、勇猛敢战、忠诚可靠者,经考校可入选锋营,享双饷厚赏,甲胄精良,为全军锋锐。
而对于第六条,军功叙录与赏罚,则是一改明军以首级轮功的传统,改用了新的记功方式。
军功叙录,首重战局胜负与达成既定目标。
战后论功,由主将、军中赞画会同各级军官、掌令共同负责。
依据战前部署及实际战况,核查各部是否完成所承担的战术、战略目标。
比如攻克指定据点、守住关隘、击溃或歼灭敌军、掩护主力侧翼、按时抵达预定位置等。
核心原则就是不再以人头论功,而是以完成任务、取得胜利为根本。
达成目标者,即为有功。
完成目标的部伍,除了集体赏赐表功外,还可以按功绩大小、出力多寡,经核定后予以相应赏赐。
而斩将、夺旗、陷阵、先登等特殊功劳则不在此例。
当单独记录,另行重赏!
这类功劳,经过核实无误后,将由大帅亲自发文,给于超出规格的厚赏,并通令全军褒扬,鼓励士气。
而对于有过则必罚,未能完成军令、临阵退缩、贻误战机、谎报军功者,依照军法严惩不贷。
马科身为明军将领,对“首级论功”这一点可谓是深有感触。
说实话,首级论功在理想状态下是具备一定合理性的。
相较于“冲锋”“破敌”等主观战功评价,首级作为实物证据,确实能减少冒功舞弊的现象。
毕竟生擒斩首,有实物可验,而当先破敌没有证据可凭。
而且对于底层士兵来说,首级与赏银、升迁直接挂钩,理论上更能激发作战的积极性。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制度完备且正常运转的情况下。
随着明朝财政溃败、官僚腐败加剧及大规模战争频发,首级论功制度就变成了军事灾难的催化剂。
典型如萨尔浒之战,杜松部的士兵,因争割首级导致攻势停滞,遭后金援军反歼。
戚继光更是痛斥北军:
“杀倒一贼,三五十人争抢,反被敌军乘机冲垮!”
同时系统性造假与滥杀也出现了。
为了凑出首级,明末时期不少明军屠杀平民。
毛文龙等将领更是通过“买功”、“换俘”、“窜名”等手段虚构战功。
再加上明末时期,朝廷财政崩溃,导致无赏可发,激励失效。
明廷长期拖欠军饷,首级赏银常以“赏红”(红布)代替。
马科从军多年,他部下很多士卒,出生入死仅得一象征物,营中的红布都快垒成小山了,自然士气低迷。
对于“首级论功”,马科可谓是深恶痛绝。
他十分赞同江瀚改变记功方式的举措。
一旁的董二柱看着马科专心致志的样子,也不忍再过多打扰。
于是他招来王五,低声吩咐道:
“这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多上点心。”
“务必要把他在明军那头养成的坏习惯给改过来,否则大帅是不会让他带兵上战场的。”
“此人是我军接纳的第一个明军降将,想必以后还会更多。”
“你自己也要总结总结,得出一套能够通行全军的方法。”
王五思索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董头儿,你就交给我吧。”
“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他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