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超乎想象的难度 (第2/3页)
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起来合江县县试的时候,答过同样原文的题目,但是问题不太一样。
陆北顾认真思考过后,决定以“乱臣贼子惧”为核心作答。
“定公不书‘王正月’,非讥其嗣位不正,实痛鲁统之绝也。昔庄公薨外,逾年书‘王正月’者,君薨而国有主,宗庙得奉正朔。而定公嗣位之际,昭公客死乾侯,定公逾年六月方归,季氏摄政半载僭行君礼。
当正月时,鲁室无君、礼乐虚悬,此《春秋》削‘正月’者,乃笔伐季氏之窃国,悲周统在鲁之暂绝,《公羊》谓‘即位后’但揭表相,《穀梁》‘昭无正终’谬矣,夫子深意乃是‘王正月’非徒纪时,乃存亡继绝之纲,季氏摄行君礼如冠冕履霜,故削此三字,使乱臣贼子惧。”
答完《公羊传》的三道题,接下来是出自《左传》的三道题。
这三道题在陆北顾看来,难度不算低,但也没有特别难的那种。
“《左传》载‘昭公十二年,南蒯筮得‘黄裳元吉’,子服惠伯曰:‘供养三德为善。’杜预注谓三德乃《洪范》‘正直、刚克、柔克’。然南蒯终以叛败,穆姜遇‘元亨利贞’而自知无德不免。卜筮吉凶与德行修省孰为本?‘三德’之养,当在龟策耶?在躬行耶?试析左氏此载之深意。”
“《左传》载‘襄公二十九年,季札闻歌《小雅》,叹曰:‘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而王通《中说》反谓:‘《小雅》乌乎衰?其周之盛乎!’一诗而判盛衰,二说何以相悖?《小雅》‘怨诽而不乱’之旨,当何以通季札、文中子之歧?”
“《左传》载‘昭公七年,孟僖子病不能相礼,遗命二子师事仲尼。夫子称:‘能补过者,君子也。’然僖子之悔在其将死,仲尼之圣时人莫识。补过之善,贵在早悟耶?抑在终行耶?观僖子‘没世而功彰’,于圣人待世通恕之道何所启?”
第六道题,陆北顾以那句著名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作为了结尾。
答完了墨义题里《公羊传》和《左传》的部分,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陆北顾稍作停顿,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随后将目光投向《穀梁传》部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剩下四道出自《穀梁传》的题目,全是高难度,没一个白给的。
这就把嘉祐二年礼部省试的墨义,整体难度拉到了一个超出想象的程度。
第七道题是“《穀梁》载‘僖公四年,赞齐桓侵蔡溃敌而‘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然同传曰‘侵,包人民驱牛马也。’既以驱民为侵罪,桓公‘不分其民’乃得褒者,岂非以攘楚存中国之故?《春秋》‘明正’之衡,在守经耶?在权变耶?”
此题考察《春秋》对“侵”与“伐”的严格区分。
正所谓“粗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春秋》强调“王者无外”,故对诸侯间擅动兵戈、取人土地分其民的行为深恶痛绝,必书其事以贬之。
陆北顾凝神写下。
“《春秋》大义,首在正名分,别夷夏,严华夷之防,亦严诸侯之等。其于征伐,辨‘侵’、‘伐’尤谨,曰‘粗者曰侵,精者曰伐’,‘侵’者,不声其罪,潜师掠境之谓,其罪轻;‘伐’者,声罪致讨,鸣钟鼓而战之谓,然亦非王者之师。
至关乎‘土地分民’,则《春秋》所深恶,责宋襄公不击未济、不成列,虽败犹荣,盖深惜其不能攘夷狄、保中国之民地也。故凡书取田邑、迁民俘,如‘齐人取讙及僤’、‘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等,《春秋》皆直书其事,不予其得地分民之‘正’,此即明证其罪,所谓‘一字之褒贬’也,盖土地人民,天子所授,非奉王命,擅取擅分,是为僭越大恶,特书以贬之”
第八道题则是令人头痛不已的高难度辨析题目。
“《穀梁》载‘成公元年,丘作甲,非正也。’责农工易职之害。杜预释为‘丘出甸赋’,然哀公‘用田赋’倍征已称不足。若赋敛果四倍于古,《春秋》当书‘暴’而不止于‘讥’。杜说之谬,岂在昧《春秋》‘变古易常’书‘作’之例?”
《周礼·地官·小司徒》记载“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所谓“丘”是地方基层组织之名,而“甲”指的是铠甲,所以“作丘甲”意思就是使一丘之人均制铠甲。
陆北顾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写下。
“杜预‘丘出甸赋’四倍取民之说,大悖《春秋》书‘作’之法,考《春秋》书‘作’有二例,若变古利民则直书如‘作三军’,若暴敛害法则必诛,如‘用田赋’书‘初’示始祸。今‘丘作甲’但书‘非正’,未加‘暴’‘虐’之贬,足证其赋未剧增。
据《周礼》一丘十六井,出戎马一匹、牛三头,此常赋也。至成公时戎患频仍,令每丘增造甲胄,乃农隙制兵,《穀梁》责‘农工易职’者,忧夺民穑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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