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永平六年 (第3/3页)
豢龙氏的子孙仍旧统御着中原的巨龙,高傲昂首于天地之间;
嬴秦牧养的战马虽然失去了缰绳,却也践踏着泰西和中南的土地;
华夏的袍服和礼仪,即便在遥远的殷洲,也犹如春日温暖的阳光,吸引着蛮夷归附;
姜太公的子嗣不再满足于江边的垂钓,日夜往来于海上,追逐无尽的风浪……
当年为天子驾车的造父子孙,又怎么能松开手中的长鞭,放任拉动车架的骏马停滞不前?
先贤开创的基业交到他们这代人手中,难道是让他们躺在地上,坐吃山空的吗?
这怎么可以接受!
于是,
这位名叫“道衍”的年轻人,便转而研究起了强国驭人之术,认为依照新夏的水土情况,只有像马夫驱使马匹那样,才能逼迫懒散的国人,拉动着这辆号为“国家”的马车,一路向前,不被同胞之国甩到身后。
南洋吴国倚仗海域的隔绝,再怎么躺平也难有外患。
可新夏的西边,有杞国虎视眈眈;
新夏的东边,有嬴越之国虎踞在侧。
他们一旦放松下来,就要生出亡国之危!
道衍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火焰已经燎上了屁股,朝堂诸公却还能淡然处之,仿佛他们的脑袋和下半身分开了一样。
好在,
太子并非倦怠之人。
道衍相信,有自己的辅佐,继位后的太子,一定可以将隋国这家战车,指引向新的征途!
吃瓜的新夏鬼神知道了这金风玉露一相逢的事,便掰着手里的椰芯饽饽思索:
“嗯?”
“没听本体说秦孝公和商鞅投胎了啊?”
这立志鞭打天下牛马的德行,简直跟商鞅年轻时一模一样!
何博听说了这件事,也很是惊奇。
他大手一伸,便把商鞅一把抓来,邀请他去新夏观赏自己隔了许多代的学派传人。
虽然不知道一个生长于道士的观庙、求学于儒家学社的家伙,怎么变成了法家的模样,
但对方若真能实现自己想要做的事,对隋国来说,也是很不错的。
因为天热而厌恶外出运动,
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怠惰有瘾,习惯之后再想去改,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偶尔鞭策一下,帮怠惰的豕彘们减减肥,怎么能说对方做的不对呢?
卷嘛,
多卷点好啊!
……
“这样看,隋国的史册又要为这个这位君主的统治,增添几分浓墨重彩了。”
当太子随坚获得道衍辅佐,决心要为自己带上一顶货真价实的“白帽子”,做一个名实相符,绝不受他人掣肘的统治者,并在这条路上行走顺畅时,
他父亲生病的消息传了过来。
年老的皇帝再怎么修行养生之道,也无法阻止岁月的流逝。
但这位垂拱的君主并不因自己的苍老而悲痛。
他回忆自己的一生,心中唯一的遗憾竟然是“由于命运的捉弄,被迫做了一国之主”这件事。
“我不认为自己做好了这件事。”
老迈的皇帝对匆匆赶回来的太子说道:
“我实在没有做君主的天赋,心里时常恐惧这肩担万民的重任。”
既然承担不起,
那也不应该享受万民的供奉。
所以,
他在位这么多年,一直拒绝给自己修建陵墓,只希望死后,能被迁葬回原来的封地中,享有一角黄土。
“好在,你可以弥补我的无能,让我得以面见祖先,不至于捂脸伏地,不敢与之相认。”
“修建陵墓的钱财,我很早之前就让度支部拨入了内帑中,打算交给你革新使用。”
皇帝再怎么清修,也明白“做事要人要钱”的道理。
他在位的这些年,
该给予臣子的薪俸和赏赐从不亏欠,
也愿意积攒一些钱财,为后人做好准备。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太子悲伤的握住父亲的手,感受着它逐渐凉去。
就这样,
隋国在漫长的内斗、无为而治后,迎来了一位充满活力的新君主。
同年,
泰西大贤良师的母亲也结束了自己悠长的生命,追上了早些年便离去的丈夫的步伐。
她的儿子获得了上帝的恩泽,转乘水陆迅速返回故乡,在见过她最后一面后,为她整理了仪容,举行了葬礼。
而当大贤良师路过罗马的时候,
罗马半岛上,
繁华的城市尼亚波利斯迎来了一次剧烈的地震。
受到诸夏文化浸染,对“天人感应”之说有几分了解的现任奥古斯都听说这件事后,便邀请大贤良师来到都城,为自己讲解这场地震暗含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