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彩怪梦 (第3/3页)
只不过是一场怪梦而已啊?”不过,同样的梦重复做了几千次,仿佛一个固定的电脑程序一般,等那军人疑‘惑’反问时,小彩就会准时醒来,从没出现其它结果。
叶天注意到,小彩复述每一个人的话时,分别用的是藏语(‘激’辩的两人)、德语(军人),语气音调各不相同,非常真实地再现了怪梦中的人物关系。
“你懂他们说的话?但你应该没学过藏语和德语,怎么能听懂?”叶天心头有一点点的疑问。
小彩沉静地微笑着:“叶叔叔,我不懂,但别人懂。当我第十次做这个梦时,就找人翻译了那些叽里咕噜的话。事实上,我就算不懂,也能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在梦中,我觉得自己不是小彩,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跟所有人共同面对命运抉择的大人。”
叶天点点头,表示理解小彩话里的意思。
“接下来,我要去一个地方。”小彩用纤细的食指蘸着茶杯里的水,在餐桌上快速地勾勒出了一幅连绵起伏的山景。大山深处,‘露’出一些样式古老的塔楼飞檐,显然是一处历史悠久的庄园。
“那是什么地方?”叶天追问。
“‘玉’龙雪山深处的一个土司大院,土司和他的家族早就不存在了,那里只剩一些过去的老房子、老牌楼。”水渍干得很快,转眼间山景已经模糊。
“好。”叶天只答了一个字,不追问缘由,也不多加劝阻。他看得出,从大理到龙虎镇的流离颠簸中,小彩身上已经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从一个娇气怯弱的小‘女’孩变为了沉稳镇定的少‘女’。
司空摘星回来时,脸‘色’铁青,鼻孔里一个劲儿地“咻咻”喘粗气,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继续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劲干别的。”叶天抄起筷子,低声招呼。
随着段承德、司马的惨死,他一下子看明白了,龙虎镇不是此行的尽头,而仅仅是长途一站,往后仍有漫长的未知旅程。
“吃吃吃……”司空摘星情绪爆发,双手把住桌面,做出了即将掀翻桌案的动作。
叶天及时向前探身,食指一动,两根筷子左右张开,分别点中了对方肘弯里的‘穴’道,令其双臂酸麻,无法发力。
“坐下吃饭,我说过了。”叶天沉下脸。
“司马死了,我这一路上跑跑颠颠白干了,一分钱都捞不到。叶天,换成你,还能吃下饭吗?”司空摘星咆哮起来。
砰地一声,客厅的‘门’被撞开,阮琴摇摇晃晃地冲进来,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浑身战栗,无声‘抽’噎着。
最后进来的是顾惜‘春’,他的右手中拎着短枪,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而是大步跟进到沙发边,枪口抵住了阮琴的后脑。
“见面地点是段承德选的,现在老段死了,唯一的知情者就是她。我们必须知道,酒店里还藏着多少危险!”顾惜‘春’是个老江湖,为了自身安危,先发制人,也无可厚非。
所有目光的焦点集中到阮琴身上,但她一直都在‘抽’噎,无力起身,根本不在乎顾惜‘春’用枪指着自己。
“揪她起来,揪她起来!”司空摘星尖叫着。
顾惜‘春’稍一犹豫,便用左手揪住阮琴的头发,大力一提,将对方拉起来,变成面对叶天等人的坐姿。随即,顾惜‘春’的枪狠狠地顶在阮琴眉心,食指勾在扳机上,凶神恶煞般喝问:“说,你们选在这里接头,到底是何居心?”
叶天望着阮琴泪痕的脸,想到的却是蝴蝶山庄一役中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香雪兰:“香雪兰死,阮琴才能上位,成为段承德身边唯一的‘女’人。她为了走到这一步,一定经过了非常多的谋划与算计,并对未来充满了希冀与期待。现在,面对镜‘花’水月一场空的悲惨结局,心里又会怎么想?那么,段承德是‘天蝎’,阮琴本人与青龙的组织会有某种牵扯吗?”
毫无疑问,阮琴是个妩媚而姣好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迷’住段承德。当她用细密的牙齿紧紧地咬住薄薄的红‘唇’时,浑身轻颤,连腮边垂落的发丝、眼眶里打转的泪‘花’都一起颤抖,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来。
“说,否则的话——”顾惜‘春’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凸,已经顾不了温文尔雅、怜香惜‘玉’的个人形象了。
阮琴可怜兮兮地向叶天望了望,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嗫喏着开口:“我不知道……是段先生执意要在这里跟大家见面。我偷偷听到,他和一名阿拉伯人通电话,对方说,所有的大秘密都在……三星堆遗址下面。还说,对于那些日本人,不能简简单单地以消灭、全歼为目标,而是通过他们,把二战时期日本谍报机关获得的内幕资料全都挖出来。”
叶天明白,“天蝎”段承德一定是被青龙遥控指挥的,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还有什么?段承德有没有说过,三星堆遗址下面有什么?”顾惜‘春’仿佛黑暗中的蛾子见到了一线亮光,立即厉声追问,把其余的线索都一下子抛开。
“他口风很紧,只透‘露’过一点,说是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某支日军部队一直潜伏在中国的西南大山深处,据可靠消息,那些人仍然活着。找到他们,就能大有收获。三星堆遗址下面,就是二战侵华日军的南方大本营。等你们离开后,他就找人过来,潜入地下,消灭日本人,把那里的一切据为己有。”阮琴的回答仍然模糊,无法解开顾惜‘春’心头之‘惑’。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空摘星倏地滑步,到了叶天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叶天,大竹直二他们带走了方纯,等于是在你的心尖尖上扎了一刀,这个仇不能不报!我和老顾帮你,跟日本人干一票怎么样?到时候,人归你,东西归我们,怎么样?”
叶天笑了,他明了司空摘星的想法,现在只有三人团结,才有与大竹直二抗衡的力量。
“怎么样?别光笑不说话。”司空摘星着急地催促。
“好,一起干。不过先说好,到了目的地,你不能动任何属于三星堆的国家文物,只拿日本人的东西。”叶天严肃地说。
司空摘星做了个鬼脸,举手行了个不伦不类、国籍不明的军礼,笑着低叫:“遵命,叶天阁下。”
顾惜‘春’又在追问阮琴:“段承德有没有地图、笔记本、计划书之类的留下来?”
这次,阮琴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有有,就在隔壁的卧室里,我带你去拿。”
她艰难地起身,扶着沙发、墙、‘门’框向外走,而顾惜‘春’则拎着短枪跟在后面,渐渐放松了警惕。
按常理说,男人们对于娇弱的‘女’人总是不设防的,顾惜‘春’、司空摘星也都不例外,否则就不会大意到一个人跟随阮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