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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岳老三与“阴阳绝户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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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岳老三与“阴阳绝户蛊” (第3/3页)

犀,叶天做出了发出飞刀的准备。

    果然,牛松中计,大大咧咧地放开元如意,急步往这边走,渐渐踏入叶天的五步范围内。

    元满长叹了一口气:“诀窍是……”

    牛松以为元满已经放弃了反抗,不疑有他,马上弯下腰,伸出耳朵,仔细听着。

    “一定要彻头彻尾地看清百灵儿的内心世界和她的经历,先了解她这个人,再了解她中的蛊。我查过,她目前身体里至少存在着五百只各色各样的蛊虫,分别来自于三十多个苗疆门派,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护身蛊,更多的则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奇特品种,连我都闻所未闻。形成这种状态的唯一解释——她本身就是一个‘蛊人’,以身体做器皿来培植蛊虫。而且,她所修炼的蛊术,与四大家族所拥有的不同,似乎是另外衍生出的第五大派系……”

    元满不是在做戏,而是真实地抒发出了内心的困惑。正因如此,才让牛松听得入神,一动不动地俯身在他面前。

    “不要说太多,事情不对劲,外面……外面一定有很厉害的炼蛊师,在操纵着我们体内的蛊虫!”元如意陡然觉醒过来,双手在墙上一撑,身子反弹出去,扑向牛松背后。可惜,牛松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转身的动作既快且轻,短枪一挥,食指发力,就要扣下扳机。

    元如意虽然是鼎鼎大名的炼蛊师,但她的血肉之躯,却挡不住一颗子弹,接下来很可能将被一枪爆头,香消玉殒。幸好,还有叶天和他的小刀在场,寒光一闪,牛松扣扳机的那只手就发生了变化,食指齐着掌缘断开,闲闲地勾在扳机上。断指处,立刻喷出一股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地面。

    那种变化来得太快,牛松拔枪、扣扳机、射击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叶天出刀、元如意扑近,他才发觉坏事了。作为一名枪手,失去了食指,就代表武功已废,任人宰割了。不过元如意并没有做什么,而是从牛松身边飘过,踢破窗户,在玻璃碎片乱飞中冲了出去。

    牛松的鼻孔里、嘴角、眼角忽然慢慢地沁出鲜血,像是有一名拙劣的画师同时用六支笔在他脸上作画一般,细长的血道随着五官起伏而弯弯曲曲地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地。

    “我不想当小人物……这也有错吗?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也……”他翻身扑倒,浑身抽搐,身子下面有鲜血急速涌出,变为一大滩血泊,把他浸在其中。

    窗外传来两个人急促交手的动静,陡然间,哗啦一声,另外一扇窗子被由外向内撞碎,纠缠撕扯着的两人同时跌在地上。只不过,元如意跌倒后就没再起来,而全身披上了黄色软甲的岳老三却一跃而起,蜡黄的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邪笑。

    “好极了,好极了。”他看着倒地的叶天、方纯和元满,轻轻刮擦着胸口软甲上的椭圆形鳞片,猛地飞起一脚,踢飞了元如意。

    “不管过程有多复杂、多狼狈,我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而且是唯一的胜利者。”他走向元满,一脚踩下去,踏中了元满的胸口,“睁开眼看看,打倒你的是谁?泸沽湖一战的胜利者是谁?你们终归是太年轻了,像两只还没长满绒毛的小鸡雏。我呢?我是什么?我是秃鹫,是苗疆这片天空的霸主。跟我斗?跟我斗……”每问一声,他的脚尖就在元满胸口旋转发力、狠碾一次。

    噗的一声,元满喷出一大口鲜血,拼命一扭身子,从岳老三脚下脱身。但这种情形下,没有人能逃出这个房间,一切都在岳老三掌握之中。

    嚓嚓、嚓嚓,岳老三饶有兴致地继续刮擦鳞片,目光转向方纯。

    叶天射出一刀后,全身力气消散殆尽,暂时无法起身御敌,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想要保护方纯,亦是有心无力。

    “我必须要感谢你,方小姐。你的美貌吸引了元满,又恰好遭到权银环偷袭,给了元满一个表现的机会。可喜的是,权银环释放出的那条银环蛇,又是春天里刚刚春情萌动的素女蛇,那种微妙的动物激素变化迅速进入了元满体内。那一时刻,我精确无比地布下情蛊,把你跟他的气场联系在一起。你,就是整件事中的药引子,一枚好的药引子对炼蛊师来说非常重要,凭借你,我就打开了元满坚不可摧的罩门。”所有成功者都喜欢夸夸其谈地讲述自己的布局过程,岳老三也不例外,像建筑师阐述自己得意之作的设计理念那样,他一点一点剖析着元满的败局。

    方纯叹息着苦笑:“原来,蝴蝶山庄外围竟然埋伏着那么多高手!”

    彼时,她能时时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机,即使在香雪兰失败、大局已定后,她的心情仍然惴惴不安,生怕再起变化。现在看来,女人的第六感直觉是安全准确的。

    岳老三走近方纯,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目光犹如两把锋锐的钩子。

    “不要碰她。”叶天喘息着低叫。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刀不在手,他便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我当然不会碰她,她和你,都是我对付元家的帮手。事实上,我很早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无论什么样的美女,在我眼中都只是一件或有用或没用的工具。”岳老三笑起来,蜡黄的颧骨上慢慢地涌起了红潮。

    叶天长吸了一口气,努力提振精神:“你在她身上下了‘阴阳绝户蛊’,是吗?”

    岳老三笑得更嚣张了:“当然是真的,她和你、元满和元如意,四个人身上都有,而且是两两相斥、两两相吸的。说到底,你们两个都是药引,我只是借用你们诱杀他们两兄妹。像老卜那种不思进取、闭门造车的笨蛋,只懂得炼蛊师之间直来直去的攻杀和硬拼,完全不理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高明兵法。知识决定命运——这句话说得千真万确。如果我没有出国求学,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样下去,我不杀你们,你们也会在蛊虫的作用下,互相残杀,不死不休。一对相爱的男女、一双相亲的兄妹,性情突变,丧心病狂,像死敌一样追逐杀戮,岂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苗疆蛊术岂不又多了一个诡异难测的实例?”

    “咯咯咯咯”,元满一边咳血,一边哑着嗓子怪笑,“岳老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果真‘挥刀自宫’过了,才能修炼成最极品的‘阴阳绝户蛊’,令我们无法察觉、无法克制。我实实在在佩服你,竟然为了炼蛊,把自己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就凭这一点,没人忍心再跟你争‘蛊术之王’,那顶桂冠以后就永远归你了!”

    岳老三色变,黄脸胀红,随即又变得惨白。

    “厉害,能为炼蛊做这种牺牲的,近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堪称是当之无愧的‘蛊术之王’。”元如意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多少年来,江湖就流传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样极端变态、极度残酷的秘诀。每个男人都渴望成功,但有决心“挥刀”的却万中无一,在“大成功”和“真男人”面前,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后者,终令“大成功”变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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