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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吧。”
女子的声音是飘出来的,老李失去了思维,机械将笛子轻轻摆到堆满灰尘的桌子上。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房子里再也没有一点音信。在回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件挂在墙角的猩红色雨衣,雨衣下一滩水。
老李出门迎面碰上老妇人。随口问了句:“16号里住的是什么人啊?”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已经十年没有人住了。”
“可刚才我还遇到人的啊!”老李的心猛地一虚。
“幽思巷现在冷清了,马上要拆迁了,我们都住不长了。”老妇人头不回地往前走。
就在那时,悠扬的笛子声起,那冰冷的声音,刺破黄昏的雾气,扎进人的心里,是那样的锐利。老妇人的肩颤抖了一下,马桶差点滑下。老李推着车赶上她。
“16号,原来住着一对小夫妻,都是大学教师,都吹得一手好笛子,对我们也客气。*时,武斗了,男的被无辜卷进去。一天夜里,枪声大作,一条条发红的线从幽思巷的上空飞过,那是武斗最剧烈的一次。16号的灯亮了一晚。隔天清晨,就有学生来报信,说男的死了,且没有找到尸骨。女的一天不见,到晚上,幽思巷里充满了笛子声,我们总觉得与平时听到的不一样,曲子很美,却怎么听,心里都堵得慌,揪心啊。到下半夜,巷子平静了,死一般寂静。你知道吗?女的就是在那晚上的吊。”
老妇人心惊地回望16号,说:“而笛子声却在幽思巷里留了下来,每到雨夜雾起,就会响起。”说完,她匆匆地闪进屋内,迅速关了门。
老李回到单位工地,那些冤魂的尸骨刚被运走。同伴们告诉老李,在大石头下平整的土地里挖出了34具尸骨,都是那次最激烈的武斗后被匆匆掩埋的。其中一具尸骨很怪,一只手与身体成90度,伸向地面,他们最先挖到的就是这手骨。
本来在那块地上想造10层的楼房,但总是才起了一层就开始歪,几次三番后,就向东移了200米建了我们单位的主楼。大石头吊起的地方就马马虎虎地封了个砖瓦顶,做了仓库。老李说他此后实际上不止一次地见过那个女子,总在有雾的雨夜,在仓库旁,她穿猩红的雨衣,吹着笛。
那天与我搭班的两个老师傅都来得晚,我将仓库门虚掩,坐在一张破沙发上看书。没翻几页,就感到湿气逼人。外面似有人影晃荡。我跑出去一看,原来是看仓库的金伯。金伯见我出来,随手给了我一壶酒。我说值班的时候不能喝酒的。
他笑得很怪:“不要看这是9月的天,仓库里却阴寒,这酒是我自己配的,抵抵湿气。”他抬头望了望被台风刮得象散鸡蛋般的黄昏的天空,“这可不是个好天啊!”说完转身离去。
金伯是鳏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以厂为家,仓库里的一些用品其实是他个人的。比如我打开看的那台只能收一个频道的12英寸黑白电视机。直到新闻联播结束,两位师傅才走进仓库。坐了没几分钟,电话响起,他们关照我坚守岗位,便跨上三轮摩托车去处理险情了。
外面的风开始大了起来,雨一阵一阵扑在木板门上,象哭的声音。10点种的时候,他们打个电话来,说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他们不过来了,如果再有事情就打他们家的电话。接完电话,老李的故事和金伯的话轮番在我耳边响起,孤独与恐惧袭来。于是,我将所有的灯都开亮,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我能忍受的最大值。
子夜,电视机打出了“晚安”,我一段时间内还是对着荧屏那片的雪白发呆。我忽然想起了金伯给我的那壶酒。拔开塞子,往喉咙里猛灌。身上的湿气缓缓地退了,才关了电灯和电视机,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在神志开始模糊的时候,恍惚中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悠悠的笛声。伴着这声音,我渐渐入睡,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被那扇木板门剧烈的摇晃声吵醒。雨停了,风住了,厚厚的云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材料堆不规则的轮廓阴森。四周很安静,唯有门在晃荡,那是一种不正常的异动。有一股力量想要将门吸走,而不是推开!那段时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使劲缩到破沙发里,捂住耳朵,紧闭双目。我想到了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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