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3/3页)
素香柔树,雅称幽人趣。你就这么想做个散淡闲人?”
我抬眼望他,只见他墨如点漆,眉角微笑,好一个风流男子模样,此时却将我自入宫以来便在心中笃定长久的念想,轻而易举的说出。我吃惊的望着他,看着他将我洞悉明透。我却丝毫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这么不公平的局面,我是注定要输了么?
“宫中能人辈出,确实不差莫彤一个。莫彤只想能安度此生,便是最大的心愿。”我如实道来,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他深沉的嗓音透着平静和自信,“这皇宫之中,最容不下的便是闲人呢。”
站在断桥上,微风吹来,带起一阵荷香,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我嘴角浮起一抹涩笑,便是这句,让他从此踏进了我的人生。庆怡殿赏花之夜,我月落半垂才回到殿上,却不知道,这一夜,于许多人来讲,都是命定的劫数。而我离开宴会这样久,也全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长公主与苏焕文的惊鸿一瞥,情错三生。
☆、7. 生日宴 故人劫
要说商人皆重利轻义,我想着,倒也不尽然。比如沈谦虽是城中首富,生意做得大,人缘也不差。大到府尹老爷三夫人小儿子结婚,小到邻街秀才二女儿抓周,府上皆会收到喜帖。沈谦倒也不驳人脸面,凡送来的帖子,皆让管家按轻重大小随了礼去。以至于当我看到刘员外家陈年老马生小驹送来的帖子时,也没有太过吃惊。
转眼,钱塘搬来的钱老板的40寿辰到了,想他一家初来乍到之时,接风洗尘宴吃了近一个月,他见杭州城民如此热情,少不得要大大操办一番,以谢美意。这刻,一众女眷正在二楼听戏,唱得正是吴王出征的段子。这江南戏与京城戏别有不同,江南越调婉转缱绻,万马奔腾都能唱得迂回优柔的像一窝兔子戏耍,常让我听着听着就出了神,全然忘记了身旁同我说话的钱夫人。
钱夫人见我望着楼下台子默不作声,只当我在看台前桌旁坐着的沈谦,忙不迭的说:“沈夫人好福气。”
“嗯?”一时未明白她所指为何,我将神思收回来,转脸打算仔细听听我福气好在哪里。
“在钱塘时就听说杭州首富沈谦那个鼎鼎有名的人物。年纪轻轻,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凡是打过交道之人,莫不说沈公子聪明过人,通晓时机,杀伐果断,常常赚得衣钵满盆。”
我莫衷一是,若是论挣钱的本领,这城中确属沈谦为首,钱夫人定觉得数银票是极乐之事,是以我当是杭州城幸福女子之首。
钱夫人见我但笑不语,接着说:“来杭州瞧见真人,那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俊美男子哩。沈夫人可不是好福气?”恩,这么说来,沈谦也确实长得好看了些,想我坐拥美男在身,幸福么,也说得过去。
“钱夫人说的是。”我搁下一手瓜子皮,不咸不淡,换了个角度,继续听戏。
“当然,沈夫人也是明理大度之人。我初来杭州,便听了夫人许多事。”钱夫人说着,状似不经心的问,“听闻前几月沈夫人要与沈公子觅一房小妾,不知选中了谁家姑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