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痒痒石 (第2/3页)
跟着寄爷,走到狭窄处,他甚至做了挺胸收腹的动作。
还好,我们战战兢兢走了一段,四周的相互支撑的青石仍是或卧或立,纹丝不动。
我们见此情形,悬着的心慢慢回落,前进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了。
那岩隙七弯八拐,并无其它支路,我们仿佛是在一截满是褶皱的猪大肠中蠕动。
又走了几分钟,寄爷突然放慢脚步,轻声说道:“慢点,这里很窄,我先爬过去再说。”我从满鸟鸟胯下看过去,瞥见寄爷放了背篓,慢慢钻进一个他那背篓大小的岩孔中。“等我把背篓拖过来后你们再钻进来!”寄爷扯着背篓系,把背篓拖进岩孔中,背篓边缘刮在青石上,吱吱有声。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
当背篓刮在青石上时,仿佛触动了人的痒神经,开始轻轻颤动,随之四周的青石开始摇动,令人心惊胆寒的轰隆声如闷雷般响起,青石间相互刮擦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发痒,大量的岩沙唰唰直下,扑腾起一阵烟尘。
什么叫进退维谷?我们当前就是!
什么叫肝胆俱裂?我们现在就是!!
什么叫死无全尸?我们马上就是!!!
我和满鸟鸟紧紧抱在一起,闭上眼睛,随时准备着千钧巨石掉下来把我们砸成肉浆。寄爷在岩孔那边已经顾不得长者的形象了,破口大骂:“我办它奶奶!难道这狗日的青石还怕痒啊?——我说你们两个小胆胆儿,叫你们小心点小心点——我办它奶奶的,可怜老子老都老了落个死无葬身之地,我办他奶奶的……”边骂边拿着手电乱晃。
第一次听到寄爷如此有特色的咒骂,我和满鸟鸟面面相觑。
幽暗中我只看到满鸟鸟脸的大致轮廓,心里也是懊恼万分,香消玉殒了居然和这个鸟人合葬在一起,办它奶奶的,生不愿同床,死了倒同穴了!我和满鸟鸟也终于实现“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夙愿了——这真是我人生中的最大败笔!
满鸟鸟倒还沉得住气,任我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吡牙咧嘴,双手紧撑着头顶的一块青石,似乎想阻止那些巨石垮塌下来。隔着他的衣服,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满身肌肉崩发出来的劲道。
当然,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此时我倒担忧起覃瓶儿来,如果我们三个土家汉子活着,覃瓶儿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不,覃瓶儿一定没事,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但是,如果我们葬身在这乱石堆下,覃瓶儿即使能活着出去,肯定也要吃不少的苦头……
人在生死关头,往往会不知所措。三条汉子在夺人心魄的轰隆声中,呆若木鸡,猜测着坚硬的青石砸在身上的那一霎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幸运的是,青石堆你拥我挤了一阵,渐渐不再摇晃,轰隆声也逐渐减弱,从缝隙中漏下来的岩沙也只是偶尔洒下一堆,青石堆最终没有垮塌下来,甚至青石间的相对位置都似乎不曾挪动过。青石们颤动越来越弱,最终完全静止,一切又恢复到寂静状态,反衬得三条汉子的喘气声和心跳声格外明晰明了。
稍稍觉得安全了,才发现我手脚酥软得象烤熟的糍粑,而全身的冷汗也唰唰直下。我们三人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再说话。此时此刻,我们才觉得生命可贵,同时也很庆幸,三条汉子到目前为止还是活肉。
沉默良久,我突然想到一个疑问,就嘶声问寄爷:“寄爷,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那猴头鹰抓住那么大个活人,啷格可能从这里过去呢?我们进来这么远了,么子痕迹都没见到,按说猴头鹰恁个大的身型,如果是从这里钻过去的,毛肯定要留下一根吧?”
“我办它奶奶的……确实,恁个小的空间,覃姑娘未必不会受伤?受伤就应该有血迹啊?”寄爷声音颤颤的,透着很深的疑惑。
“你们是啷格过水竹林的呢?”我问,“你们在那鼎罐中没看到有其它路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果他们也是从水竹林中穿过来的,那么他们身上的藿麻草毒早解了,而且也不会跑到我前面去。我想他们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你还说哩!说起来气死老子。瓶儿丢了,我和安哥就不急?你晓得不,当你跳进藿麻林中时,我和安哥已经被你说的猴头鹰整得手酥脚软了,安哥还差点把腿都跌断了,你个豆腐做的小胆胆儿又半死不活,我们能扔下你不管吗?哪晓得你醒过来后,说起咬卵就吡牙,不问青红皂白,日绝我们一通,就跳下去了!把我和安哥急的,扑爬连天也从藿麻林中跟着追来了。这下好咹,陪你龟儿子到阴间去旅游真是划不来……”满鸟鸟满嘴喷着热气,象一把机关枪啪啪吼出这通话。
“这不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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