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脚山.安乐洞 (第3/3页)
,最后追到天脚山。他见此地环境幽雅,此山又名‘天脚’,正是一块建皇城的风水宝地。可是等他一细看,却连叫可惜,因为天脚山本象一匹奔跑的骏马,却被马槽口生生拦住了去路。而且,天脚山是这匹骏马的鼻子,却被打穿了。自古以来,只有牛穿鼻子,哪有马穿鼻子的呢?还有,天脚山对面,包括我们站的位置,是不是有七个象坟一样的山包?这七个山包连成一条线,更加阻挡了骏马的去势。而天脚山上的安乐洞,你们看,它是不是象骏马被子弹打了个孔?所以……你们想想,这匹骏马是怎样的一匹马?”
“是一匹伤痕累累、力衰而竭,又被拦住去路的马?”我说。
“正确!正是因为这匹骏马到这里已经奔跑不起来,因此天脚山周围不但不是一块风水宝地,反而是一块穷凶极恶之地。所以,后来的土司皇城就建在唐崖河畔了。”
覃瓶儿手搭凉逢,“果然象匹困住的骏马!那打穿的孔在哪?”
“这里正对骏马的鼻梁,需要换个位置才看得见。”我和寄爷带覃瓶儿换了个位置,这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那个对穿的岩孔。岩孔估计有五层楼高,底部宽度大概在五十米左右,从天脚山这边看过去,可以清楚看见另一边的情形。
“真是鬼斧神工啊!——对了,你妈妈怎么在我枕头边放把斧头呢,还有一个用竹筒做的装着墨水的东西?”覃瓶儿看完那个对穿岩孔,瞪着眼睛疑惑地问我。
我听她提到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寄爷在旁边说:“哦!这是我们这里的习惯。有贵客从远处来,第一个晚上都要在客人的枕边放上一把斧头,意思是祝愿客人做起来事象‘虎头’一样。至于那个装墨水的竹筒,是木匠用的墨斗,意为‘莫斗’,就是莫与人相斗的意思。”我见寄爷一本正经,以为他又会说出什么高深的含义来,哪晓得他纯粹是在胡扯,目的是掩盖他昨天晚上的“罪行”。我实在憋不住想笑,又怕覃瓶儿追问起昨晚的事,只好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掩饰过去。
“哦!是这样啊,你们这里的习惯可真奇怪,客人枕边放斧头意思是祝客人做起事来象虎头,但这并不好啊,因为‘虎头’后面跟的是‘蛇尾’啊!这不是讽刺客人做事有始无终吗?墨斗是‘莫斗’,难道还有客人跟主人家打架的事?”覃瓶儿皱着眉头,低头喃喃自语。
我“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一口烟呛到肺里,我便剧烈咳嗽起来。我边咳边偷眼看寄爷,见他吧嗒吧嗒抽着草烟,表情尴尬,老脸泛红,不看覃瓶儿也不看我。我暗暗好笑,心说,这就是您家东扯葫芦西扯瓜的下场。
其实我已隐隐猜到寄爷要我妈在覃瓶儿枕边放斧头和墨斗的意思。这两件东西是我父亲走夜路时从不离身的东西,据说可以镇邪。我父亲是木匠,年青时帮别人家打家俱,晚上回家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件东西带在身上,第二天早上又带去,从不嫌麻烦。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要这样,父亲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说这是师父交待的。不过,我父亲不知走了多少夜路,路过多少坟场,还真的从没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晓得是他运气好还是斧头和墨斗真能镇邪。
“走吧!我们到安乐洞洞口去看看!”寄爷对我和覃瓶儿说。
其实说是到洞口,根本不可能马上就能到洞口。因为安乐洞在天脚山中部石壁上,虽然有条小路直通安乐洞,但因为多年没人走了,那条小路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所以,我们只能站在山脚下的公路上,仰头去看那安乐洞。
安乐洞的洞口呈不规则的圆形,从下面看,就象一张黑乎乎的大嘴在仰天呐喊。洞口有块巨大的形如半扇门板的石壁,上面刻着“安乐洞”这三个阴刻古篆字,这几个字经过长年累月风雨侵蚀,笔划已经很模糊,不过在近处还是能大体看清。
“没错,就是这里!”覃瓶儿看见安乐洞近在眼前,显得很激动。
寄爷看着安乐洞,若有所思。
“哈哈,我就晓得你们在这里——噫?瓶儿,你的脸……?”满鸟鸟火火风风跑来,盯着覃瓶儿的脸,满脸疑惑。
“我的脸到底怎么啦?”覃瓶儿的目光在我和满鸟鸟脸上扫来扫去。
我一听,要出事了。还没来得及采取闪电行动,满鸟鸟就绘声绘色跟覃瓶儿讲起昨晚的情形来。那语气,那神情,夸张得令风云变色,那口水,喷得“飞流直下三千尺”!
我哀叹一声,默默计数,当我数到三时,覃瓶儿果然尖叫起来,声音高亢激越,直透云霄。叫声未落,她急忙跑到一个水塘边,看了看水中的影子,才抬起头来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难怪我起床时见枕头上有些东西,我还以为是枕头不干净呢!鹰鹰……你这个骗子……”
我狠狠瞪满鸟鸟一眼,暗骂他破潲缸一般的嘴,不愧是他父亲文书老汉“脱的壳”。真是个猪脑壳,难道不晓得女人把脸蛋看得比命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