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蝉在喉 (第2/3页)
……”苏晚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腕。
宋昭的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他记得父亲葬礼那天,母亲攥着他的手站在昭阳巷7号门口,墙上“拆”字被红漆涂得歪歪扭扭;记得二十年后车祸前那刻,他追着辆黑色SUV跑过三个路口,挡风玻璃上晃过的,正是这张图的影子。
“宋援朝。”他对着屏幕轻声念出父亲的名字,“你当年在工地坠亡前,是不是也看过这张图?”
清晨六点的阳光透过修复室小窗斜斜切进来,照在苏晚端来的热粥上。
瓷碗边沿沾着圈米白的粥渍,像朵未开的花。
她把旧报纸复印件推到他面前时,他正盯着视频截图里的红线发呆——那道线从昭阳巷7号门口穿过,正好绕过街角的林氏慈善医院。
“2003年的《江城日报》。”苏晚的指尖抚过照片里那个举着房产证的中年男人,“你父亲。标题是《昭阳巷最后的守望者》。”
宋昭的指腹蹭过报纸上的油墨,父亲的眼镜在照片里泛着柔光。
文章最后一段写着:“该地块原属市纺织厂职工宿舍,林氏地产以‘公益改造’名义收购,多名住户反映补偿协议遭胁迫签署。”他的目光停在文末小字:“协调人:周明远(时任建设局科员)。”
“周明远现在是副市长。”苏晚轻声说,“林浩宇的慈善晚会,他每场都坐主桌。”
宋昭突然站起,木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桌上的钢笔,在笔记本“寒蝉”二字旁重重写下三个名字:周明远、林浩宇、赵振邦,红笔将三个字连成三角,墨迹晕开,像团凝固的血。
“我爸不是死于入室抢劫。”他的声音发颤,“他是发现了拆迁协议造假,他们怕他把证据捅出去……所以二十年后,有人开着林总的车撞我,就为了让‘寒蝉’永远闭嘴。”
当天下午的市档案馆地下库冷得像冰窖。
宋昭穿着苏晚的图书馆工服,胸前挂着“古籍修复实习生”的胸牌,跟着档案员走进3号库房时,后颈的鸡皮疙瘩爬了一路。
他要调阅的昭阳巷拆迁档案在B区17架,当金属档案盒被取出时,他注意到盒盖内侧有新鲜的划痕——有人刚动过。
原始协议签名页的纸质感不对。
宋昭捏着复印件的指尖微顿,他记得物证中心的纸张检测仪:2002年停产的“江城特供纸”表面有细密的竹纤维,而眼前这张纸摸起来滑溜溜的,是2005年才普及的木浆纸。
他假装整理文件,用指甲在复印件背面轻轻刮了刮——果然,纸张纤维层下有隐约的压痕。
“能借下复印机吗?”他冲档案员笑了笑,“我需要核对几个日期。”
修复室的显微光谱仪亮起时,苏晚正踮脚调整卤素灯的角度。
压痕在蓝光下逐渐显形:半份未签署的抗议联名书,第九个名字是“宋援朝”,第七个签名下方有枚模糊的指纹。
宋昭将图像导入警队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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