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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贫管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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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贫管代表 (第2/3页)

子说:“你这个贫管代表是我推荐的,可千万别给我打脸添乱哪!你呀你,怎么总把尿性挂嘴边呢?”

    炕泥沤了一天,黄士魁这才卷起炕席,苫了屋里东西,用铁锨铲掉炕面泥层,用二齿子揭炕面子。张嘎咕有把好力气,负责把坯搬到院子里。黄士魁用提前脱好的炕洞坯搭炕洞子,张铁嘴儿一边看一边说:“搭炕是一门比较专业的技术活,这炕洞子像迷宫一样,弄不好东一片热西一片凉的。”黄士魁说:“我鼓捣次数多了,就琢磨出门道了。姑父你看这烟不能直通,直通炕脚底就不热,得从坯之间迂回穿过,既不让过烟受阻,还得保证受热均匀。你看,我这烟道是这么走的……”刚把第二遍炕泥堵漏抹平,姚老美来了:“刚才,我看见老尿子揪小石头耳朵,要找家长呢。”黄士魁一边给石板找角度一边问为啥,姚老美说:“你儿子领一般半大小子戏耍他,说尿性,给他说来气了。”黄士魁说:“那揪他耳朵也不多。”张嘎咕嘻嘻笑了:“小石头尿性。”

    为了扭转贫管组给人们留下的不好印象,金书山要求金书承给四五年级的学生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接到这个任务,金书承特意穿上退役时的草绿色棉平布旧军装,戴上圆形短檐解放帽,生怕讲不周全,在内心把要讲的内容又重温了一遍。上课的铃声响过,金书山、金书承和穆秀林跟着郑树人校长走进五年级的教室,屋里坐满了学生,连过道都挤满了。“同学们,今天让贫管代表金书承同志给你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大家欢迎!”

    教室里便响起一片热烈掌声,金书承缓缓地走上了讲台,两手示意压下掌声:“大队贫管组安排我给你们上一堂阶级教育课,准确讲是革命教育课。我是个大老粗,不识几个字,别的咱也讲不好,我就讲讲我当兵的事,打土匪的事,参加解放战争的事。那是1946年,我十七岁,经不住叔辈弟弟金书林鼓动,我俩一起去当了兵。当八路不久,连里的于指导员叫我当了连部通讯员。那年11月,我们部队准备去黑山里找土匪李华堂。25日部队出动一个加强营七百多人,从早上8点出发,走到下午5点,中间没有休息,边走边吃随身背带的干粮,渴了就喝水壶里的水。派出去侦察的人回来报告,抓来两个逃跑的土匪。这两个土匪告知,李花堂在大约十多里一个大锅底坑里,有一千三百多人,有车、马、炮、骑兵。得知这一详细情况,部队领导研究认为,土匪虽然比我们人多,但土匪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觉得能打赢他们,便下决心要消灭这股土匪。于是派出哨兵先侦察,命令部队就地好好休息,首长们认真研究打法。到半夜一点,把战士们都叫起来,这才告诉大家准备打大仗,布置如何打法。到后半夜4点,命令部队从东西南三面雪地摸到土匪前沿阵地,先把敌前沿哨兵都抓光。天还未亮,在朦胧的晨光中,我看见土匪在山坳里把枪炮都架在各处住棚外面,还看到车马等乱七八糟的物品。因为天还没有大亮,大部分土匪都在睡觉,只有少数土匪起来解手、抓虱子。由于缺粮食,有几处正在杀马,号兵刚起来准备吹起床号,凹坑里的哨兵发觉我们部队动静,大叫起来:‘有八路,我们被包围了!’一边喊叫一边开枪射击,没穿衣服的跑出来忙问出了什么事。此时土匪乱做一团,我们部队领导下令:‘冲啊,杀呀!’部队从三面开枪开炮,手榴弹猛往下投,枪声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响彻山坳。我跟于指导员冲下去后,看见眼前有二十多个土匪惊魂丧胆,举双手缴枪。指导员叫我看好这些土匪,我命令土匪们:‘把枪都放到一起,到旁边集合,站好喽,都不准乱动。’不一会,把俘虏都送去营里。土匪大都来不及开枪,这场战斗就速战速决,只用四十多分钟便宣告结束。”

    金书承讲的仔细,学生们也听得认真。他停顿一下,脸上露出微笑:“这一仗打得真漂亮,打死土匪一百五十多人,打伤土匪三百多人,俘敌七百多人,缴枪九百多支、炮三十八门,马车二十五挂,我军受伤十二人,没有战士牺牲。清理战场后,发现战果多,一时带不完,部队派人回营联系,就地又呆一个晚上,一半休息,一半放哨警戒。部队打胜仗当晚,没有离开战场,等第二天中午回营庆祝胜利。这期间还有个插曲,于指导员为了考验我锻炼我,叫我去连部东北方向约一百五十米的水坑里打一桶水。天很黑,雪地路很滑,我去时很顺利找到了那个水坑,打了一桶水就往回走,没走多远,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桶水全部倒掉了。我伸手一摸,原来是两个冻硬的土匪死尸,真把我吓坏了,觉得头皮发麻,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急急跑回来告诉指导员,路上被死人绊倒,水都扬了。指导员说,两个死土匪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有没有点儿出息。不行,还要去把水打回来。我只好壮着胆子又去打水,在往返的路上,又碰见那两个死鬼,我壮起胆子狠狠地踢他们一脚,踢完似乎也不感觉害怕了。我猜想,这是指导员为锻炼我胆量特意安排了这出戏。自此以后,我再也不怕什么死人了。”

    金书承如数家珍,讲得非常生动,学生们都听入了迷。“1946年12月5日,我部队一个连一百三十多人,又去山里寻找土匪。大家住在一个土城内,四面都是城墙城堡,城外都是田地,西面土地是顺城垄沟。我同4名战友就在西面城墙上站岗。晚上10点多,北风夹着雪花吹得很紧迫,天也很黑。我们都看见西城地垄沟有九个黑影一步步摸过来。距离城墙约六十米时,我们高喊,什么人?对方没有回答,黑影还是向前走来。我们十分警惕,立即向前方黑影开枪射击。全连战士听到枪声,都跑上城来,抢炮一齐开火。看黑影还想前进,又打一阵,看到对方一枪不还,连长命令全连停止射击。那时没有手电筒,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也不敢去城外看,全连的人都不敢回去睡觉,一直在城墙上守着,等天亮一看,原来是一场虚惊,打死的是九条黄牛。”听到这里,师生们都笑了。

    接下来,又讲他参加解放战争的那些事,直到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都还没听够。郑树人向金书承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讲的太好了,太有教育意义了。”金书山对穆秀林说:“你看看人家老金哥讲的,你再看看你讲的,同样是贫管代表,为啥有那么大差别!”穆秀林觉得金书承抢了风头,内心很不舒服,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是,他当过兵打过仗,他比我尿性!”

    穆秀林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不断找事做。他一再强调贫管校,一定要来个旧貌换新颜,一定要有贫下中农吃苦耐劳的本色。先是组织师生奋战数日,在河套边开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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