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兴办马蹄窑 (第2/3页)
最少。她抱怨说:“我干活磨咕,一样挨累混一天,快手一天挣六七分,就我挣的工分最少,才三四分,二禄在家直骂我。”卜灵芝说:“别听他瞎说,他就嘴上的章程,他要干这活兴许连老娘们都不如呢!”
姚老美一脸坏笑地看着卜灵芝说:“要说女人哪,也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到多暂也成不了大气候。”卜灵芝翻个白眼:“不管男人女人,都是女人生的,没我们女人,你能从石头砬子蹦出来?”姚老美笑着搬争:“那没有我们男人撒种,你们还能长出庄稼来?”
人们开始争论先有女还是先有男,然后就猜测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当然争论半天也没出什么结果。姚老美忽然说:“咱可别争那没用的事儿啦,问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四大好听吗?”众人都说不知道,催他快说说。见勾起了人们的兴趣儿,姚老美唱念道:“敲银铃,打茶盅,小孩喊爹头一声,新娶的媳妇喊老公。”曲二秧说:“你别光说好听的,说说难听的。”众人哄笑声未落,姚老美又大声唱起来:“驴叫唤,老嫫嫫哭,夜里叫魂,捆活猪。”
众人听得尽兴,说总结的挺对呀,曲二秧问问还有没有。姚老美说会老鼻子了,张口唱道:“狼叼猪,狗咬羊,孩子掉井,火上房。”张铁嘴儿说:“这是农村四大急。”姚老美嘻嘻一笑:“说一个四大白,看白不白。剥皮的葱,去皮的蒜,大闺女的肚皮,飞罗面。”卜灵芝较真道:“说的不对,你看那老丑,浑身上下哪有个白的地方。”姚老美说:“我说的是大多数,不是少数,你别净钻牛角尖呀!”接着又道出一套来:“大闺女手,垂杨柳,小嘎子的鸡子,黄瓜纽。” 话音刚落,把人们逗得哄然大笑。卜灵芝笑红了脸:“卜灵芝笑骂道:“你虎闹虎闹的,损不损!我看你真不是个好人哩!”姚老美嘻笑道:“再来一个,蜂蜜,冰糖,脆凌枣,新娶的媳妇哪儿都好。”任多娇抢先说:“是四大甜。”姚老美说:“怪不得一下猜到了,肯定二鳖认为她这个媳妇哪儿都好。”
任多娇气恼恼地呲着小虎牙,扭头对黄士魁说:“大哥,你看他说的,他影响干活,扣他一天工分。”黄士魁笑道:“谁让你嘴尖舌快啦,你不好少接茬。”话音刚落,姚老美看着任多娇,又说出一个:“挨刀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母老虎,上岸的鱼。”说完,环视一下做工的众人,“没猜出来吧,这是四大摁不住。”任多娇又冲着队长嚷嚷:“大哥,他这是骂我呢!”黄士魁笑了:“你少吱声吧,当个乐听呗!”姚老美继续逞能:“回笼的觉,二房的妻,油炸的包子,清炖鸡。”胡小倩说:“这个我可知道,这是四大香!”姚老美哟呵一声:“难不住你们哪!来,往下听。杀猪的盆,庙上的门,新开苞的闺女,火烧云儿。”说完,姚老美故意问:“这是四大啥?”曲二秧哈哈一乐:“这谁不知道,四大红嘛!”黄得贡问:“还有吗?”姚老美说:“呦,听上瘾啦,那就再说一个。吊秧子狗,跑羔子羊,年轻的小寡妇,黄鼠狼。”
见没人猜出来,姚老美张开大嘴开心地笑了。杜春桂骂道:“你这张破嘴,比那‘四大骚’还骚。”笑骂声就又掀了起来。姚老美跑到房山墙下的大泥箱前,又高声念叨出一套:“和大泥,脱大坯,娘们下崽……”最后一句荤口还没说出来,踩泥的黄二鳖捏起一指泥,居高临下甩在姚老美脑盖上。姚老美一摸,脸上也抹上了泥道道,骂道,“糊我干啥,我这脸哪……”黄二鳖呵呵呵笑了:“你那脸还要哇!”逗得人们一阵浪笑。
人群边上,秦占友的马车又拉回一车黄土,拽开煞箱板子,黄土纷纷往下卸落。二禄背手晃荡过来,故意提高了声调拉话:“老秦你说,这种土办法能成吗?怕是白搭工又白搭力,这要是整不成,咋向大伙交代。”秦占友上车,一边用锹往地上豁土一边说:“你呀,就别咸炒萝卜淡操心啦!俗话说,没有那金钢钻,不揽那瓷器活儿。魁子办事儿稳当,我看这瓦准能烧成。”穆逢时对二禄嚷嚷:“他二大,你完全可以把心放肚子里,等第一窑烧出来,你瞧好出瓦吧!”黄士魁正机动灵活地检查割瓦的质量,打保证说:“二大,有技术员指导肯定能成。如果干不成,我当大队主任一年补贴就不要了。”二禄说:“先别说大话,费这么大劲儿,弄不成可不好收场啊。”
简易棚子房里的瓦堆得满满的,风干的瓦坯开始装窑了。苗师傅一层层摞、一圈圈摆,留出灶膛和火道。码垛到顶部,用残瓦坯覆盖,抹黄泥,留烟筒。两座马蹄窑砌成时,窑膛里木头柈子点燃了煤火,灶口熊熊的火光映着围观社员期待的脸庞。黄士魁看着一人多高的窑体,问这一窑几天能烧出来,苗师傅说只需五六天。老周说:“这煤火至少需要烧两天两夜,最关键的是不能破窑,窑一旦漏气就烧不成了。”
苗师傅精心地掌握着窑口的火候,烧的时间一长,两座马蹄窑都往外冒蒸气,如同笼罩在雾中一般。烧窑两班轮换,昼夜不停,冒出的烟弥漫开来,人们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在马蹄窑北边的土道上,二禄背着手,和鬼子漏走了个顶头碰,鬼子漏嗅嗅鼻子:“什么味儿呢?”二禄说:“马蹄窑放出的,跟鸡屁一个味。”鬼子漏望着两座冒烟的马蹄窑,问道:“你说他们能不能烧成?”二禄说:“成的门儿大,不过我听说,窑一旦漏气就烧不成了。”
封了窑口的这天晚上,穆逢时匆忙跑进前门房子,向正在吃晚饭的黄士魁报告:“马蹄窑被破坏了!”黄士魁一听,吃惊地问:“咋回事儿?”穆逢时说:“马蹄窑被捅了两个窟窿,木棍子还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就吃饭这工夫没照看住。”黄士魁撂下饭碗,叫上大老周,去了窑地。
苗师傅和赵师傅正用大泥封堵出热气的窟窿,黄士魁问:“要紧不?”苗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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