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夜风中的铃铛声 (第2/3页)
祁明远如何说服巴特尔妻子、如何奔波于各家牧民之间的细节。
可哈丹大叔的爽快,让所有精心准备的言语都变成了多余的马鞍。
夕阳从蒙古包的天窗斜照进来,把她惊讶的神情染成暖金色,像幅突然定格的油画。
哈丹大叔望着天边最后一道霞光,烟锅在掌心慢慢转着圈:“骆驼崽子跌跤,不是因为心坏,是蹄子还没认全沙丘的形状。”
他的声音像被风磨钝的礁石,带着牧人特有的韵律:“那孩子啊……是城里长大的骏马,看得见草场的辽阔,却闻不出毒草的危险。”
说着,老人轻轻摇头,银耳环在暮色里闪动:“不过没关系,草原的月亮从不急着教狼崽认路,等被芨芨草划破蹄子,自然就学会低头看路了。”
黄璇更没有想到,哈丹大叔居然会这么说。
哈丹大叔的烟杆指向远方的草场,声音像被秋风磨砺过的岩石:“心不系在套马杆上的人,永远分不清牧草和毒蒿。他们追着拍落日,却从不弯腰闻沾露水的草芽;他们框住蒙古包的炊烟,却读不懂云彩带来的雨讯。这样的眼睛啊,就像镶了玻璃的望远镜,能看见草原的辽阔,却摸不到草原的心跳。”
老人望着最后一缕没入地平线的霞光,银耳环在暮色里沉沉一闪:“草原的真模样,是留给把心跳成马蹄声的人的。”
说着,哈丹大叔将目光转向黄璇,眼角的皱纹像展开的哈达纹路:“这个道理,你和林大夫应该最明白,就像骆驼认得回家的路,你们心里装着草原,自然能尝出泉水里的草场四季。真正懂草原的人,这里会跟着草场一起呼吸。”
黄璇忽然听懂了,哈丹大叔这番话,说的是祁明远和其其格。
他们两个人,一个想用文字丈量草原的辽阔,一个想用镜头记录草原的变迁。
可两人的心都像拴不住的骏马,始终在草原边缘徘徊,从未真正踏入牧人的生命轨迹。
所以哈丹大叔才说,他们镜头里、文稿中的草原,永远隔着一层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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