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整理库房 (第2/3页)
翠莺一边去拿钥匙,一边忍不住嘀咕,“库房灰大得很,那些陈年旧账也费眼睛,让下头管事婆子们慢慢清点不就是了?”
孟玉蝉摇摇头:“母亲留下的东西,我亲自过一遍才安心。旁人经手,总怕遗漏错记。”
更深层的原因,她没说。
唯有埋首于这些琐碎而具体的物件之中,指尖触摸着母亲曾经拥有过的痕迹,才能暂时驱散那无孔不入的寂寞。
让这漫长难熬的时光,多少有那么一点实在的抓握。
接下来的几日,阆华苑西侧那间尘封已久的小库房便成了孟玉蝉的主要活动场所。
库门一开,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带着陈腐的木料和织物的味道。
光线昏暗,只靠几扇高窗透进天光。
孟玉蝉挽起袖子,用帕子掩住口鼻,亲自动手。
翠莺和襄苧在一旁帮忙,点亮更多的蜡烛,搬动不算太重的箱笼。
“这一箱,是皮料。”孟玉蝉拂去箱盖上的厚灰,打开。
里面是叠放整齐的各色皮子,紫貂、银狐、灰鼠……虽因年月久远,光泽稍暗,但保存尚好,毛色依旧丰盈。
“登记:上等紫貂皮十张,银狐皮八张,灰鼠皮二十张。核对无误。”襄苧立刻执笔,在带来的新册子上工整记录。
又打开一个沉重的樟木箱,是满满一箱绫罗绸缎。
颜色已不如当年鲜艳,但料子依旧是好料子,触手柔滑。云锦、杭绸、蜀锦……花样繁多。
“杭绸月白色八匹,蜀锦缠枝莲纹绛紫色六匹,云锦团花正红四匹……”
孟玉蝉仔细辨认着,一一报出。
最繁琐的是那些装着金银细软和契书文牒的小匣子。赤金的镯子、点翠的步摇、镶嵌珍珠宝石的耳珰、戒指……一件件拿出来,对着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仔细核对成色、分量、数目。
还有那些田庄、铺面的地契、房契,纸张泛黄变脆,需得格外小心。
“襄苧,这张地契上写的是‘青柳庄’,计一百五十亩上等水田,佃户是王大有?”孟玉蝉举着一份契书,借着烛光细看。
“是,小姐。”襄苧凑近看了看,指着契书上的一处墨迹,“您看这里,后面还有个小注,‘顺和元年王大有病故,其子王福根续佃’,应是后来添注的。”
“嗯,记下,青柳庄一百五十亩,佃户王福根。”孟玉蝉点头,将契书小心放回专用的木匣里。又拿起一叠银票,是京城几家大钱庄开出的,面额不等,但数额加起来颇为可观。
“永通钱庄,见票即兑,纹银五百两,三张。”她一张张数过。
烛火跳跃,将主仆三人伏案的身影拉长,投在堆满箱笼的墙壁上,显得专注又有些孤寂。
每当整理告一段落,暂时歇息时,孟玉蝉总会不由自主地望向库房那扇紧闭的门,仿佛期待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带着一身药草清气推门而入,唤她一声“玉蝉”。
然而,门外只有一片寂静。
疲惫地回到日常起居的东暖阁,那份刻意压制的空落感便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
更深的寂寥,来自于那个本该最亲近的人。
她的夫君傅九阙,已经连续多日不见踪影。
不,准确地说,是连个面都没露。
“小姐,喝口热茶吧,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襄苧默默上前,将一盏温热适口的青瓷茶盏轻轻放在孟玉蝉手边的炕几上。
茶汤清亮,袅袅热气升腾,带着熟悉的清雅香气。
孟玉蝉收回望向院门方向的目光,端起茶盏。
温热的杯壁熨帖着微凉的指尖,却暖不到心里去。
“哼!”一旁的翠莺可憋不住了,小嘴撅得老高,一边收拾着孟玉蝉刚刚核对账目用过的笔墨,一边忍不住愤愤地抱怨。
“姑爷这也太不像话了!这都第几天了?天天都是天不亮就出去,深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就直接钻进前头书房!当咱们这阆华苑是客栈不成?不对,住客栈还得跟掌柜的打声招呼呢!”
她越说越气,手里的墨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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