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些许风霜 (第3/3页)
个人说话的尾音记住。
“给他热汤。”
亲卫把他嘴里的麻绳抽出来,递过去一碗汤,他端得发抖,汤在碗里泛出圈圈细浪,霍思言把半截铃舌递回尉迟翊。
“找几个人在折水凹外再摸一遍,别出声,别留印。”
“得令!”
她回身时,又看见刚才那名为首的俘虏。那人眼神阴狠,唇边的油光在火里一闪一闪。
她脚步一顿,忽然俯身,从他发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骨针。骨针上沾了点黑,黑得像墨。
“你这是要咬舌自尽?”
那人没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怕问不出。”
“我不怕。”
骨针在她指间折断成两截。
“你也不用怕。”
她直起身,声音很平。
“在我这儿,死不算解脱。”
俘虏沉着脸,眼白更亮了一层,像雪地里露出来的冰。
风从雪洼掠过,把火舌吹得偏向一边,谢知安此时走了过来。
“王帐短令。”
霍思言接过铜筒,拆开,只一行字。
“王后静默,西市火起,禁传。”
她把纸摊在手心,纸在风里颤了一颤,她看着那四个字,像看着一板没落到底的棋。
谢知安站在她侧后,不出声,等她把心里的风压下去。
她把纸折好,塞进内襟。
“明早收线后撤一里,摆“虚连”在外,给他们看,让他们以为我们要换防。”
“好。”
“折水凹与雁颈梁背,都留人,只看,不动。”
“好。”
她顿了一下,低声。
“王城若再传旨,你不许入内,我也不许。”
“知道。”
“我怕他们拆你我。”
“拆不开。”
她抬眼看他,他没有笑,眼里的光却稳,风从两人之间过去,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两个呼吸系在一起。
营里渐渐有笑声,又渐渐没了。煮肉的人把锅边的油撇掉,撇出来的油一点一点冻在盆壁上。
写木签的人打了个盹,炭笔从指缝里滑下去,落在雪上,黑得很明显。
他惊醒,捡起来吹一口气,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