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恭送——正德皇帝陛下!!! (第2/3页)
就站在那儿......”他极其微弱地示意了一下丹陛的某个位置,“看着你......心里想的......是......此子鹰视狼顾......绝非池中之物......必......必须......”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竟之语中的杀意与忌惮,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谁能想到......呵呵......”太上皇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无比复杂的笑容,“谁能想到......今日......你会跪在朕的面前......称朕一声......正德皇帝......会成了......我大庆的......辽王......得了朕......这最后一份......赏赐......”
“造化......弄人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仿佛最后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但那笑容却定格在了脸上,那是一种看透一切、恩怨尽消、最终得偿所愿的平静与安然。
贾玌跪在下面,静静地听着太上皇这临终前的呢喃,心中亦是波涛汹涌,五味杂陈。
他怎能不记得?
那年太庙献俘,他封侯归来,意气风发,却也敏感地察觉到了那道审视的、充满忌惮甚至杀意的目光。
那算是他与太上皇的第一次正式“交锋”吧!
从那时起,便是长达数年的、充满猜忌、对抗与算计的复杂关系。
贾玌曾无数次设想过太上皇的结局——或是如唐玄宗晚年般,虽尊为太上皇却被彻底架空,幽居深宫,在落寞与追悔中了却残生;
或是如史上那些在权力交替中黯然退场、甚至不得善终的帝王,在猜忌与冷遇中郁郁而终。
却唯独未曾料到,最终竟会是这样一种方式——在太庙之前,由这位曾视自己为心腹大患的君王,亲手为自己加冕无上荣光,为两人之间复杂纠葛的过往,画上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句点。
看着龙椅上那具即将燃尽的生命,听着他释然的感慨,贾玌心中那些曾经芥蒂,似乎也在这一刻,随着那微弱的话语声,渐渐消散了。
他再次深深叩首,声音低沉而郑重:
“往昔种种,皆为国事。陛下最终能信臣、知臣,臣...感激不尽。”
太上皇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贾玌,那目光中已无多少神采,却依旧艰难地移向身旁的庆帝。
他的嘴唇翕动着,气息愈发微弱,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尽最后的力气。
“皇帝......”他声音细若游丝,只有近在咫尺的庆帝、太子和贾玌能勉强听清。
庆帝立刻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父皇,儿臣在。”
太上皇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太庙巍峨的穹顶,仿佛在回顾自己这充满矛盾与争议的一生,充满了自嘲与无尽的疲惫:
“朕这一生......为君......算不上明君......守成尚且艰难......更遑论开拓......”
“于家......教子无方,致......致有宫闱之乱......险些倾覆社稷”
“识人......亦是多有昏聩......忠奸不明......几损国之柱石......”
他每说一句,呼吸就更加艰难一分,可这番自陈罪状的遗言,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苍凉,让闻者无不动容。
最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回光返照般,积攒起最后一点力量,浑浊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庆帝,问出了埋藏心底、或许是最后一个执念的问题:
“...........你......你会给朕......一个什么样的......庙号?”
“告诉朕......待朕死后......后世......史笔如铁......你......打算......给朕......一个......什么样的......庙号?”
庙号!
这是对一个皇帝一生功过最凝练的总结,是历史给予的最终评价!
他一生好面子,甚至有些好大喜功,临到终了,最在意的,却也是身后名!
庆帝闻言,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太上皇会在此刻、此地,当着贾玌和太子乃至文武百官的面,问出如此直白而尖锐的问题。
整个御阶前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吴新贵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太子也屏住了呼吸,担忧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庆帝俯下身,靠近自己的父亲,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张行将就木的脸庞。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深思,又仿佛在回忆父子二人之间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国事家事。
最终,庆帝深吸一口气,用极其清晰、却只有寥寥数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
“父皇一生,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然晚年能幡然醒悟,托付得人,保全社稷,亦可谓......善莫大焉。”
他略作停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儿臣以为......‘思’字,可概父皇一生。”
“追悔前愆曰思,谋虑不通曰思,念终始典于学曰思。父皇晚年,常思己过,虑及江山后世......这个‘思’字,最为妥帖。”
“父皇千秋之后,庙号便为——思宗。”
思宗?
太上皇的瞳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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