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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子敕封,报应都司 (第1/3页)
长安依旧是那座长安,鼓角声外,市井喧喧,灯影照得金粉流年。
姜明穿过人潮,像一滴水入江河,既不泛涟漪,也不留痕迹。
七绕八拐,穿过几条卖花糕与胭脂的巷子,酒楼里传出的丝竹声渐渐远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犬吠。
他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处寻常坊巷,在一扇不起眼的旧青砖院门前停下,轻轻叩了三下。
门应声而开,露出个探头探脑的小厮。
见是他,小厮忙不迭地让开身子。
院中一棵石榴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几枚熟透的果子,在风里微微晃着。
树下,一人正负手踱步,脚下踩着枯叶,发出簌簌的轻响,眉间拧着个疙瘩。
正是李云逸。
一见姜明,他那份焦躁登时换了颜色,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压着嗓子,连声问道:
“如何?如何?鹤鸣山那些真人,可曾松口?”
姜明抬手,掸了掸肩上并无的尘土,末了,方才淡淡吐出数个字:
“天师府,应了。”
只这一句,李云逸整个人便像个戳破了的皮囊,猛地一泄气,那股子紧绷的劲儿霎时散了,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数日来的焦灼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压也压不住的激动,连下巴上那几缕精心打理过的花白胡须,都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放在半月前,打死他也不信,竟能掺和进这等通天彻地、敕封神明的事里。
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家女婿。
这桩际遇,怕是说书先生都不敢这样编排。
只是,他这边厢松快了,姜明的面上却不见半分轻松,眉心那道浅浅的川字纹,依旧没能舒展开。
鹤鸣山那位玄月真人的几句话,言犹在耳,像几根极细的芒刺,还扎在心坎上。
天上的事好说,这人间的朝堂,才是真正的难关。
李云逸在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眼光何其毒辣,只一瞥,便瞧出姜明心里所想。
他反倒先宽慰起来,捋着须,那双总是精光四射的眸子里,此刻多了几分老谋深算的通达:
“贤侄,宽宽心罢。既走到了这一步,老夫敢说,此事少说已有八成把握了。”
姜明书读得多,可大半光阴都耗在山上静坐清修,于这红尘里的机锋算计,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闻言,他抬起眼,眸中带了三分请教的意味。
李云逸见状,不由得捻须一笑,那份老神在在的气度,倒真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味道。
“贤侄有所不知,你那位弟妹文雅,如今在洛阳神都,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她那一手医术,活人无数,宫里头那些娘娘贵人,哪一位没承过她的情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看透世情的通达与凉薄:
“虽说情分这东西,虚得很,靠不住。可文雅那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却是活生生的把柄。谁敢说自己一辈子不病不灾?谁又能保将来不用求到她头上?”
“只要她肯开口递个话进去,那些娘娘们为了日后行个方便,多半是乐意在陛下耳边吹吹风的。此为其一。”
说到此处,他伸出两根手指,神情愈发笃定:
“其二,也是最要紧的一桩。当今朝局,名唤天子临朝,实则‘两君共治’。太后坐东面,陛下坐西面,十余年来同殿听政,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威望犹在陛下之上。如今朝臣奏事,都得备上两份文书,一份呈御前,一份须送到太后处。”
李云逸眼中光芒一闪,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下气音:
“太后……她也是女人,而且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人一上了年纪,最怕什么?怕病,怕死。太后凤体康健,全赖文雅悉心调理。你说,她老人家,能不向着一个能为自己延年益寿的‘神医’?”
听罢李云逸这一番剖析,姜明那微蹙的眉心,总算松开了几分。
他心里,其实并非全然为那位已赴黄泉的兄弟悬着心。
姜亮的路,他早已盘算过。
敕封正神,自是上上之选,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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