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战事再起,羌匈合盟 (第3/3页)
原来上一封信才走没几日,军报便拍上了洛阳案头。
西羌诸部,在烧当部牵头下又闹腾起来。
这回连带着北边的匈奴也搅了进来,狼狈为奸。
凉州、并州一线,已是烽火连天。
姜亮这小子,心里早就存了请缨之意。
恰好凉州那头,也惦记着他那条“陇西一棍”,在羌人地界上好使。
公文一递,调令飞发,连夜便上了路。
顺道上路过山林,把大黑也一并捎上了。
只是战事催人,凉、并边界离这陇西尚有一程,实在挤不出空闲回家省亲。
信的末尾潦草,只道望父母勿怪,待他日凯旋,再叩首膝前。
字里行间,那点子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终是压不住几分愧色。
随信来的,还有满满一车物事。
车帘掀开,药香、墨香、胭脂香混着一股子风尘气,兜头扑面。
给姜义的,是一坛封得死紧的虎骨酒,一套上好的狼毫文房。
给母亲的,是几匹时兴的云锦,一盒宫里才出的驻颜丹药。
车厢最里头,用厚布裹得结实,是给那双儿女的。
一杆沉甸甸的铁木短枪,枪头未开刃,枪杆上歪歪扭扭刻了个“钦”字。
一张小巧的牛皮弓,弓背嵌着绿松石,像极了小姑娘明亮的眼睛。
此外,糖人画本,糕点新衣,塞得严严实实。
大哥的,小妹的,连那尚未过门的妹夫刘子安也有一份,心思之细,滴水不漏。
这一车人情,便是一个“家”字。
人不在,便用这些物件填着,填那些日夜的空,也填他自己那份回不来的时光。
姜义负手立在廊檐下,静静看着车夫将东西一件件搬进屋,看不出个喜怒来。
直到最后,他才动了。
他走下台阶,亲自将那坛虎骨酒抱了起来。
坛口封得死紧,入手却沉,压得他那双常年不见波澜的手,指节微微发紧。
他没说话,只抬眼望了望那封摊在桌上的信,又望了望西北天际。
那里的天色,似乎比院子里要沉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