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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炼丹筑命,制符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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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炼丹筑命,制符养性 (第3/3页)

轻易给外人看。”

    姜锋这些年虽在山上修行,家信却从未断过。

    他自是清楚,那年大伯传给母亲的那一册药方,如今在外头早已传得神乎其神。

    此刻虽不言语,心中却已起了几层涟漪,面上反倒越发规矩了些。

    双手接过纸页,躬身一揖,声音也压低了些:

    “谢大伯。”

    天已大亮,雾往林后退,晨光铺了满地,带着点淡淡的金,也映着点微青。

    他不再多留,与屋里众人一一道别。

    话虽简,礼数却一样不少。

    出了村口,他从怀里摸出两张淡青色的符箓,口中念了几句咒,身子一矮,指尖轻轻往脚后跟一拍。

    “嗖”的一声轻响,人影便拔地而起,裹着符光,眨眼工夫已飞出老远。

    鸡犬皆静,道边草叶还在轻晃。

    那一道身影,早被天光收进远方,只留一粒不动的黑点。

    姜锋脚下那两张淡青符箓,说穿了也不稀奇,乃是道门中人赶路的寻常法门,名唤“神行符”。

    符一催动,脚底便似生风,将十数日脚程缩在一日光景里,省了人力,添了些潇洒。

    他那一身影,在官道上拖出一道淡淡青烟,林木人家俱往后飞掠,看久了像是在画轴里奔走,晕头转向。

    姜锋索性半阖了眼,只凭一口气机引路,神思却早已沉入怀中那几张新得的丹方。

    纸是旧纸,墨迹却新,细细一味味辨着,倒比看风景解渴。

    日头渐西,脚下那点符力也开始收拢,青烟散尽,两张符纸无声无息地化作灰尘,随风一吹,去得干干净净。

    前方,一座孤零零的小镇正泡在暮色里,远远看去,透着几分风沙气,还有点劣酒熏人的辛辣味。

    姜锋站住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风尘,抬步便往镇里头那家“迎客来”脚店去了。

    门一推开,热浪扑面,里头却是出奇的热闹。

    堂中人声沸沸,走卒贩夫、江湖游侠挤作一团,粗话热汤混着,一股江湖气直冲鼻尖。

    姜锋不慌不忙,只一眼,便在角落里瞧见了鹤鸣山那拨人。

    十几位师兄弟,俱是一式青灰道袍,安安静静地坐着,一排落在堂中最不惹眼的所在。

    周围闹哄哄,他们却像隔着帘子,听不见、也懒得听。

    有人闭目打坐,有人垂头抚剑,神色安定,气息悠长,自成一方寂静的小天地。

    正中坐着两位师长。

    一位是重虚师伯,须白如雪,面相古拙,闭着眼,指节在桌上轻轻敲着,节律松散,却莫名地像在掐算这堂中几人呼吸。

    另一位则是灵微师叔,道袍玉冠,身形纤然,看着不过三十上下,道姑模样。

    眉眼冷淡得很,像霜落青松,一手执帕,正细细地擦着一柄玉如意。

    那如意不过尺许长,通体温润,纹光不显,倒是件养得极好的法器,动静间透出几分清净冷华。

    姜锋行至案前,止步敛衽,低声一揖:

    “弟子姜锋,来迟了。”

    重虚师伯眼皮未掀,只鼻端“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

    倒是灵微师叔略抬眸,目光扫他一眼,声音清清冷冷,如山泉击石:

    “不迟,正好赶上一口热茶。坐吧。”

    姜锋便在末席落座,尚未开口,已有师兄抬手斟了盏粗茶。

    茶色发暗,入口发苦,苦得不近人情,但落喉之后,却真能刮净一路风尘。

    没人问他为何来迟,也无人催促什么,连目光都淡。

    只听堂外风声依旧,杯盏轻响,众人自守其静。

    直至一盏茶饮尽,那原本断续敲着桌沿的指节,忽然一顿。

    重虚师伯缓缓睁眼,起身,只吐出两个字:

    “走了。”

    声调平平,却像山雨欲来前的一阵静。

    满堂喧哗,似在这一息间短暂屏息。

    十余名弟子闻声齐齐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

    一行人鱼贯而出,穿过街道风沙,往西而行。

    本是荒地去处,路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人迹,行色匆匆,衣袍猎猎,看着也像是奔那西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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