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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俺是耕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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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俺是耕田勒 (第2/3页)

哐啷”一声砸落地面,震得瓦檐上的尘土都跟着扑棱了一跳。

    他拍了拍手掌,连脸都懒得洗,便扯了件外衣,晃晃悠悠往学堂方向去了。

    这事得尽快知会一声,也好给那几个手脚麻利的弟兄,记上一笔功劳。

    当晚,姜家饭桌仍是老样子,几碟热菜,一锅药粥,香气氤氲,跟往常没什么分别。

    只不过,桌角那张筷子压着的纸,却添了几分冷意。

    姜明夹了筷青菜,送进父亲碗里,嘴里的话却不紧不慢:

    “斥候是军前的眼线。今日这几双眼能悄无声息地拔掉,那些发羌的兵马就成了摸黑乱撞的瞎子。短日内,山里头该是安稳的。”

    语气里没什么起伏,话头却有板有眼,叫人听着便觉得心里有底。

    “不过嘛……”

    姜明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桌上那盏跳跳闪闪的油灯上。

    “某个方向,若久无动静传回,就像棋盘上少了个角。懂局势的,一瞧便知,这一块,有问题。”

    他说着,筷尾轻轻一捻,语声也压低了几分:

    “到那时候,来的怕就不是这几只毛手毛脚的小探子了。这口气,还松不得。”

    说完这句,他眼神微转,掠过姜义,最后停在姜曦身上。

    “真若撞上不好惹的,只怕还得劳烦爹,还有咱小妹出手。”

    姜义依旧低着头,一筷一筷地扒着饭,神色平静。

    倒是姜曦,刚喝下一口汤,闻言一仰头,汤还没咽下去,眼睛先亮了几分。

    她嘴角还沾着点油星子,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包在我身上。”

    姜明见她一脸轻松,似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便又续了一句。

    “可也要记着,活下去,才是头等正经。”

    语气比方才更缓些,却像是再三叮咛:

    “真要撞上实在惹不起的茬子,万不可死扛。能躲就躲,能拖就拖……尽量把人往后山里引。”

    说到这儿,他语声一顿,筷子在碗沿轻轻一点:

    “到了那时……就听天由命罢。”

    话落,院中风一拂,吹得灯火轻跳了下。

    姜义与姜曦俱是点了点头,未作多言,眼底却各藏思绪,似是早有思量。

    一旁柳秀莲握着碗筷的手微微一紧,半晌,那口热汤也没送进嘴里。

    她低着头,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不安一并吐掉。

    日子还是一日一日地过,像漏斗里的沙,不响,却真真切切地流着。

    转眼,又是两月。

    冬意更深了些,清晨起来,窗纸上已结了层薄霜,泛着冷白的光。

    陇西郡的局势,非但没缓下来半分,反倒越搅越乱。

    零零碎碎的消息飘过来,说是就连从洛阳那头派下来的中官谒者,也在前阵子吃了个不小的亏,栽得不轻。

    而两界村这边,两月下来,又断断续续来了三四拨探子。

    只不过古今帮如今防线扎得紧。

    那些人刚露个影子,便像石头丢进水塘,连个响儿都没听见,就叫人干净利索地抹了下去。

    姜明照例在饭时将形势梳理一番,只是语气,却一日比一日更凝重些。

    “最近这两拨,身手不俗,来得干脆,一看便是打过硬仗的,怕不是头阵那几拨路子野的货色可比。”

    他说着说着,语声一顿,眉头微压,语气也带了点冷意:

    “若不是早早布了伏,有心算无心,这回怕是得折上几人。”

    此话一出,屋中便静了。

    油灯跳了跳,火苗晃得不稳,光影投在窗纸上,明灭不定,仿佛连墙上的影子都屏了气。

    这等动静,已说明对方动了真意,怕是嗅出了这片山林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姜义独坐在廊下,手里拄着那根打磨得锃亮的老棍,半晌没言语。

    风从院中老树间穿过,带着松叶簌簌的声响,一点点往人心里钻。

    又是几日过去。

    天色沉得厉害,像整片天幕被湿帛浸透,低垂着,灰蒙蒙压下来,似乎伸手一拧,便能滴出水来。

    风头也转了,吹在人脸上,不寒,却叫人鼻翼发紧。

    村东头的山口,照例静得慌。

    几名扮作砍柴的弟兄,散散倚着树歇脚,姿态懒洋洋,眼角却留着光。

    有人拨弄烟袋,有人削着干柴,刀锋细细剥着树皮,动作慢条斯理。

    可每一片被风翻动的叶,每一枝突然振翅的鸟,都不曾逃过他们眼底的涟漪。

    忽然,最外圈暗哨处传来一声杜鹃啼唤,时辰掐得极准。

    只叫了一声,便戛然止住,如刀锋落下,干净得没留半点回音。

    林中风也跟着停了一拍,枝叶微晃,如有人屏了息。

    几名扮作樵夫的汉子对视一眼,仍不慌不忙地起身,姿势松散,手掌却不动声色地落在腰间柴刀上。

    山道那头,林影轻轻一抖,紧跟着几声枝叶掠动的细响,从密荫深处传出。

    不多时,几道人影缓缓现身,步子不快,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从容。

    领头的竟是个青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一身貂裘,色泽温润,剪裁得体,贵气藏而不露。

    腰间挂着柄弯刀,金镶玉嵌,鞘上光可鉴人,竟无半点尘灰,仿佛方才不是从林中穿出。

    其后数人,形貌各异,或高或瘦,却俱是肩沉肘收、步履轻稳,太阳穴微鼓,眼神藏锋不露,脚下更无虚浮之气。

    不是市井卖命的走卒,而是趟过血水、杀过人的手。

    这一行人倒也不忙,步子松松垮垮地往前挪,像是沿着自家后园的石径散心。

    林中伏哨无人应声,他们却仿佛压根没将那点杀气放在眼里。

    “有客到。”

    领头那位貂裘公子忽然开口,声音温润含笑,腔调却极自持,汉话说得字正腔圆:

    “几位兄弟,不迎一迎么?”

    话中带笑,语气却轻飘飘的,像主人打量入了席的客。

    话音未落,林侧骤然一动。

    只听“轰”地一声,一人破枝带响地跃了出来,影子重重落地,激起地上一片尘浪。

    来人正是那壮如犍牛的大牛。

    他脚一踏实地,泥尘炸开,整个人已如猛虎扑崖,双肩一沉,背后大斧应声而起,横空怒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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