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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儿辈们皆已成婚,元老们终究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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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7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儿辈们皆已成婚,元老们终究是真的老了 (第2/3页)

军水师精锐,我军虽众,但贸然渡江,恐非上策。”

    “不如先遣细作探明对岸虚实,再寻机决战。”

    陈登眼中精光一闪,笑道:

    “殿下此言,倒是与李相用兵之道颇为相似。”

    刘理连忙摆手:

    “本王不过信口胡诌,岂敢与姨夫相比?”

    “监军之职,重在督军纪、察军情。”

    “至于如何用兵,自然全凭陈征南定夺。”

    此言一出,淮南诸将皆面露赞许之色。

    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监军会对他们的军事行动指手画脚,不料他竟如此识趣。

    不仅不干涉军务,反而处处尊重陈登的权威。

    当然了,朝廷设立监军的时候,本就明确规定过监军不得干涉军务。

    但说是这么说,现实情况就是监军有很大的职权。

    因为他只听命于朝廷的最高领导人,一旦你哪个地方做的不对,做的不好。

    他到皇帝那儿,或者相爷那儿参你一本,你就是百口莫辩。

    陈登亦展颜笑道:

    “殿下宽厚明理,真乃社稷之福!”

    刘理举杯敬道:

    “伐吴大业,还需仰仗诸位将军。”

    “本王在此,先敬诸位一杯!”

    众将纷纷举杯,席间气氛愈发热络。

    宴罢,刘理回到行营,陈泰低声道:

    “殿下今日应对得体,淮南诸将已无抵触之意。”

    刘理微微一笑:

    “陈元龙乃当世名将,若本王一来便颐指气使,只会徒增嫌隙。”

    “如今他既认可我,日后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诸葛恪在一旁笑道:

    “殿下深谙驭人之道,倒是我先前小觑了。”

    刘理摇头:

    “非是驭人,而是敬人。”

    “陈元龙这样的开国功臣,本就该以诚相待。”

    话音方落,刘理便转入后堂。

    猛地捂住嘴,额角青筋暴起。

    他踉跄几步扶住廊柱,喉头滚动数下,终于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

    “殿下!”

    诸葛恪箭步上前搀扶,却被酸腐气味冲得眉头一皱。

    “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陈泰连忙递上汗巾,低声说道:

    “殿下素不食生脍,今日强用,难免伤胃。”

    诸葛恪瞪大眼睛,诧异道:

    “既如此,为何在梁国时命我等日日捕鲜鱼?”

    “方才宴上还与陈征南……”

    话至一半,忽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莫非、莫非是殿下有意为之,专为了……”

    刘理以袖拭唇,苍白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元逊既已明白,又何必说破呢?”

    他直起腰身,胃部又是一阵痉挛。

    “我等年少资浅,却以监军之位凌驾淮南诸将之上。”

    “若不如此,如何消其戒心?”

    夜风穿廊而过,檐下铁马叮当作响。

    诸葛恪怔立良久,忽地长揖及地:

    “臣……愚钝。”

    “不知殿下良苦用心。”

    陈泰轻拍刘理后背,柔声安慰道:

    “殿下可要去淮河边吹风散心?”

    “河畔新柳初发,最宜舒缓脾胃。”

    刘理却摆手制止,正色道:

    “《传》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今大军云集,敌我交错,岂可轻出?”

    他整了整衣冠,尽管指尖仍在微颤。

    “你二人也辛苦了,且下去歇息罢,本王独往后院走走。”

    转过两道回廊,刘理终于撑不住跪倒在石阶前。

    月光如水,照见他额上密布的冷汗。

    方才宴上每一片滑腻的鱼脍,此刻都在胃中翻江倒海。

    他想起三日前,快马加鞭离开梁国时,李翊曾派人送给他一封密信。

    “淮南诸将久镇边陲,恐有骄悍之气。”

    “殿下宜示弱结欢,徐图后效。”

    “凡事当以和为贵,为大局计。”

    “姨夫啊……”

    刘理苦笑着抹去嘴角的残渍。

    他站起身来,打算就在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暮色四合,院中海棠树下,一缕琴音如清溪淌过石隙。

    刘理循声望去,见六角亭中坐着个蓝白襦裙的少女,纤指在琴上轻拢慢捻。

    冬雪未消,月光与灯辉交织在她鬓边珠翠上,映得整个人如画中仙娥。

    “云蔽九嶷,杏雨朦胧。”

    少女轻吟,尾音散入晚风。

    刘理不觉驻足。

    那琴声初时清越,渐渐转为沉郁,似有无尽心事藏于七弦之下。

    待最后一缕余韵消散,他才惊觉已听得痴了。

    “此曲……”

    少女忽然转头,秋水般的眸子映着雪光。

    “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刘理忙整衣冠,长揖到地:

    “在下唐突,扰了小姐雅兴。”

    少女却不恼,只将琴边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提起,斟了一盏:

    “公子既能驻足聆听,必是知音。”

    “但说无妨。”

    刘理直起身来,月光照见他眉目清朗。

    “此曲初如空谷幽兰,后似困兽低鸣。”

    “尤其‘商’音多用颤指,显是曲中人有难言之隐。”

    说着,顿了顿,“这般无奈,倒像是……对命运的妥协。”

    茶盏在少女手中微微一颤。

    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束玉冠、着锦袍的年轻人,忽莞尔一笑:

    “不想今日得遇知音,竟在自家院中。”

    说罢,盈盈下拜。

    “陈府嫡女陈瑶,见过梁王殿下。”

    刘理神色一肃,郑重还礼:

    “原是陈小姐。”

    “孤冒昧打扰,实在失礼。”

    话未说完,便欲退去。

    “殿下且慢。”

    陈瑶唤住他,眼波流转间竟带了几分俏皮。

    “此时四下无人,或许……你可唤我闺名?”

    夜风拂过,一片海棠落在石案上。

    刘理犹豫片刻,轻声道:

    “瑶……姑娘。”

    “公子。”

    陈瑶抿嘴一笑,示意他坐在对面石凳上。

    茶烟袅袅中,陈瑶抚过琴身,幽幽叹道:

    “方才公子听出的无奈,确是我心中所感。”

    她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帅帐。

    “我自幼便想成为父亲骄傲,可他眼中只有军国大事。”

    “女儿身……终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刘理凝视她眉间轻愁,问道:

    “所以姑娘的琴音里,才有那般不甘?”

    “公子聪慧。”

    陈瑶苦笑,“我常羡《诗经》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纯粹。”

    “可似我这等人家……”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琴弦,发出清越泛音。

    “父亲欲将我嫁入京城高门。”

    “远离淮南故土,与素未谋面之人结发终生。”

    一片雪花飘入亭中,落在琴徽之上。

    刘理忽然想起自己离开梁国前,诸葛均曾意味深长的叮嘱:

    “殿下,此去淮南,须留意陈氏嫡女。”

    当时只道是寻常关照,此刻却如雷贯耳。

    “那瑶姑娘可曾……有心仪之人?”

    话一出口,刘理便后悔唐突。

    陈瑶却未羞恼,只摇头轻叹:

    “深闺女子,见过的郎君不过父兄幕僚。”

    “倒是……”

    她抬眼直视刘理,“公子贵为亲王,想必早有良配?”

    “孤自幼便被封到梁国,学习政务,哪有心思想这些。”

    刘理自嘲一笑,忽见陈瑶袖口露出一角诗笺。

    “这是……?”

    陈瑶慌忙掩袖,却已来不及。

    刘理眼尖,瞥见“愿得一心人”几字,正是卓文君《白头吟》中的句子。

    二人一时无言。

    “瑶姑娘不必过于伤怀。”

    刘理忙转移话题,轻抚石案上的雪痕。

    “孤九岁时就封梁国,离京那日,抱着母后的裙角哭到气绝。”

    陈瑶蓦然抬头,有些哑然:

    “这般小的年纪,陛下怎忍心……”

    “呵,帝王家事,何谈忍心?”

    刘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当时姨夫抱着我登上马车,说‘梁王可知为何非要就藩?时,’我自然不懂。”

    “他说这是为了太子兄长能安稳坐江山——”

    “诸侯王久居京城,难免结党。”

    那一天,刘理年仅九岁便知道诸侯王为什么要被封出去。

    因为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不能让藩王留在京中积累人脉。

    夜风骤紧,吹得亭角铜铃叮咚作响。

    陈瑶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我原以为自己命如飘萍,不想殿下也……”

    “孤比姑娘强些,至少封地还算富庶。”

    刘理望向北方,慨叹道:

    “只是每年除夕宴,看着太子兄长坐在父皇右手边,而孤的席位远在殿门……”

    他忽然住口,摇头笑道:

    “嗨,说这些作甚。”

    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琴弦上。

    陈瑶轻声问道:

    “那殿下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读书。”

    刘理眼中忽然有了光彩。

    “姨夫、姨母每月遣人送书,从《左传》到《商君书》。”

    “后来才明白——”

    “所谓‘制衡’二字,世间苦难,多半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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