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三章 河谯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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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韦明很快来了,进门就安抚慕容尊龙:“没什么可担心的,祛秽司只是多往城外派了几只巡逻队,对咱们没有影响。”
慕容尊龙不满道:“怎会没有影响?咱们动手的时候,若是被祛秽司的人撞见呢?”
宋韦明笑道:“你还是不了解‘河谯’啊。”
皇明的城池,都会在城门甚至是城内的一些关键位置建造“谯楼”。
主要作用是瞭望备敌。
城内的一些谯楼还有防备盗贼、及早发现火情等功能。
运河衙门也在运河的一些关键位置建造“河谯”。
运河罗城这一段就十分关键。
河道有几个大湾,水流湍急。
除此之外运河当年刚开到这里的时候,多次遭遇山中冲出来的邪祟袭击。
因而在这一段河道上建有三座“河谯”。
反倒是罗城外的码头上并无河谯。
因为这里出事,运河衙门和罗城内,都可以迅速支援。
山合县附近的运河段,原本也建有一座“河谯”。
但不知为何,山合县附近的鬼巫山中邪祟,反而不怎么出来袭击来往船只。
这座谯楼后来被迁到了别出去。
王老实所在的公所,就在原本的“河谯”不远。
河谯迁走之后,那公所才渐渐被遗忘。
徐妙之在占城外建的军寨,计划中也有沿着河道建立两座河谯的计划。
但现在还没有建起来。
每座河谯中,有河道兵一百人、大型匠物若干。
大型匠物昂贵,所以整个运河上,河谯的数量并不多。
而且运河越开越长,渐渐地有一些河谯中,便只有河道兵值守,而没有大型匠物了。
这种“河谯”就只有“瞭望”的作用了。
宋韦明解释道:“鹰嘴口河谯中的那一张捕天网,张开了覆盖十里。
只要定了目标就能捉住。
许源逃不掉,便是被祛秽司的人撞上了,也不过是一并捞入网中罢了。
咱们给足了银子,张一次网给一次钱,一次三万两——多增几条冤魂的事情,你担心什么呢?”
慕容尊龙拧着眉头:“你真跟鹰嘴口的河谯说好了?”
“本官是山河司交趾指挥,鹰嘴口河谯隶属于运河衙门,本官打通这些关节,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慕容尊龙吐出一口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姓许的在罗城中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本公子是怕夜长梦多啊……”
“沉住气。”宋韦明沉声道:“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我比你更盼许源死!”
……
大型匠物昂贵,所以像占城、罗城这种已经稳固的区域,河谯或是其中的大型匠物,都会被迁走。
送往那些运河刚开到的、局势不稳的地区。
比如现在民乱不断地暹罗地区。
但鹰嘴口河谯中,的确是还留着一张“捕天网”。
鹰嘴口附近地形复杂,运河水流很急。
而且也不知为何,这一段运河河底,时常会新长出一些尖锐的礁石。
因而这一段时常有船只倾覆沉没。
而这附近的河谯捕天网,常做的事情是打捞沉船。
张网一次五千两银子。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若是船上的货物价值高,便会请河谯张网,将船捞上来,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本地的运河衙门,才把这张捕天网留了下来。
当然了,在运河衙门的账本上,这张“捕天网”早已经损坏。
这捞船赚的钱,当然是本地运河衙门上下瓜分了。
但宋韦明和慕容尊龙要用“捕天网”害人,那就不是正常的价格了。
宋韦明跟运河衙门很熟,巧了不是,许大人在运河衙门里也有关系。
所以许源想要知道任何与运河有关的事情,只要心中默念一声,占城河监大人便会如实奉告。
“倒是小看了宋韦明,还以为他会毫无新意的,勾结山里的邪祟,在回占城的路上伏击我。”
“相比而言,邪祟的不确定性太多,自然是河道兵更稳妥。”
便是鬼巫山中那些“爹字号”“爷字号”的大邪祟,也是异常暴躁癫狂,缺乏理智。
便是大家商议好了,到了行事的时候,说不准便会有什么情况,刺激到了邪祟,让它发狂。
“不过,这河谯中的百户,究竟是何人?”
占城河监便去打听。
几个时辰之后,许源就知晓了鹰嘴口河谯的全部情报。
而许源恰好还有一只“眚虱”。
……
鹰嘴口距离罗城七十里。
两岸都是峭壁断崖,水流汹涌澎湃。
运河在这一段绕了三个急弯。
这里原本有一条交趾的大河。
但按照运河的标准,这种河道需要裁弯取直。
银子花了,工程没做。
反正是能通航。
一笔烂账稀里糊涂到了现在,也无人去查。
河谯建在运河西岸的一片黑崖上,距离河道只有十丈的距离。
一旦暴雨,涨水的时候,常常会将河谯下面两层都淹没。
河谯下修着几排营房,河道兵们平常就住在这里。
涨水的时候,营房总会被冲垮,那就往上边申请一笔银子,重新修起来。
你说为何不直接在河边修个堤坝,一劳永逸?
嗯……懂的都懂。
这里的百户姓谷,谷通真。
和罗城运河衙门的河监谷尧同一个姓。
占城河监乃是六品,罗城河监则是五品,长官整个南交趾运河事务。
谷通真平日里并不在河谯中,他在罗城中有一座三进的宅院,妻妾成群。
只有需要张网的时候,他才会赶回鹰嘴口。
张一次网五千两银子,谷通真拿一千五百两,谷尧两千两。
但谷通真这几天都在河谯里。
因为宋韦明跟他商量好了,一网三万两。
这是大生意。
什么时候动手、对什么人动手,宋韦明没有说死,只说就是这几天,会提前派手下前来告知。
等了两三天,宋韦明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谷通真就不耐烦了。
河谯中条件简陋,他早已经受不了这种苦。
“姓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谷通真在河谯中咒骂着:“该不会是戏弄老子吧?”
他提前收了宋韦明五百两的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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