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众生皆苦 (第2/3页)
那捕快也不生气,又问,
“那再喝口水?”
皇甫义眨眨眼。
于是捕快解开水囊,给他喂了一口,倒没有整人的意思。
皇甫义看看那人,一时不解。
那捕快道,
“我是邳州人。”
皇甫义莫名其妙。
捕快低声解释,
“听说邳州守灭门那件案子是你做的?杀的好!
那王八蛋仗着自己是五侯的子侄,整日里横行霸道!尽做些抢占田地,夺人妻女,掘挖坟墓,屠虐忠良的歹事!
满朝公卿指望邳州的粮米,对他的暴行置若罔闻!连参他的御史都被拴在车上拖死,妻女吊在树上射杀,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哼,这六扇门整日里说什么惩奸除恶,自称是除暴安良,到头来在这种王八蛋面前,只能和狗一样夹着尾巴磕头。只有你这样的好汉子,能替邳州的父老乡亲出这口恶气。
多谢你了。”
皇甫义一时沉默,喉头和堵住了似的。
捕快当他不要喝了,就收了水袋,递了一粒丹药似的东西到他嘴边。
“这是五粮丹,用五谷杂粮做的,吃一颗肚子就不饿了。
宫里的太监最小气,你杀了他们的人,肯定要被明正典刑的。
唉,好歹做个饱死鬼吧。”
皇甫义沉默片刻,张口接了五粮丹,冲邳州捕快点点头。
邳州的捕快叹了口气,
“老天没长眼,好人没好报啊。
这群王八蛋不思克服中原,整日只想损公肥私,排除异己,打压忠良,欺压百姓。
要不是我还有一家老小牵绊着,真想反了他娘的算了。”
捕快就坐在他身边,摇着头谩骂,诉说朝中公卿大夫的种种不是,大约是心里憋得久了,指望找个不会告他黑状的人倾诉一番。
皇甫义就嚼着五粮丹,在那儿听他说。
这些当差的什么没见过,倒不如说见的社会阴暗面实在太多了,就邳州守这样的案子,真是多如牛毛,真要讲起来一天一夜也讲不完。所以捕快也就重点挑了如今仙宫最具代表性的三个人物讲。
第一人是前任的征南将军,此人出身王阀,是先太后的族兄,先代仙帝的驸马,曾经的外戚领袖。
当年这个王将军奉命南征,手握重兵讨伐妖魔,开拓离国的疆土,后来北兵作乱,便率军返回,三垣公卿便是在征南将军的扶持下,才能迁都避难,站稳脚跟。
不过这人虽有拥立再造之功,却野心勃勃,一心想挟持朝廷,与北边戍守的车骑将军明相暗斗,以至于当初石蛟被困在睢阳城下时,还担心被车骑立功,竟不发援兵粮饷,以至错过平定叛乱的大好良机。
后来此人更趁着叛军一时混乱失势,私自率兵返京,似乎有趁机谋反的意图,好在半道猝死途中,也不知是重病还是刺杀,才没造成太大的危害。不过受他牵连拖累,四阀之首的王阀也一时失势了。
第二个人是当朝的太傅,这人出身谢阀,是现任仙帝南后的叔父,顶替王家成了新的外戚领袖,一时稳定了朝局,缓和了宗室和门阀的关系,成为名正言顺的仙阀领袖,也算相当有手段的人了。
不过比起克服中原,谢太傅更在意的还是巩固谢阀的权势,维护皇城内的和气,因此虽然石蛟发了疯癫,叛军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真的是字面意义上优势在我,仙宫却始终不发动全面反击。那谁叫如今朝廷濒临破产,入不敷出,打仗还得花谢家的嫁妆,可不得看人脸色呢。
当然捕快在乎的不是王将军做人的是非,也不评论谢太傅为政的对错,他一个小吏也偷听不到王谢家里的床脚,但他长着眼呢,能看到这两家的家奴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无论将军开府还是太傅当朝,都是仙宫门阀掌权,这些三垣公卿世家自从逃到南边后,为了弥补叛乱造成的损失,强行在南方置办产业安家落户,包庇纵容家奴强取豪夺,简直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根本无所不为。
今天你王将军纵兵收一波税,明天我谢太傅检一波地,你方唱罢我登场,变着花样抢占百姓家业田产,强征民工修建私人园林,封固山泽林地,不许私人打柴捕鱼,广据庄园坞堡,筑城自守,豢养奴婢佃客,数以千算,霸占良田桑园万顷,自蓄私兵伪装盗匪,劫杀过往商客致富,如此种种,不胜枚举,朝纲伦常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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