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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永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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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永胜我 (第2/3页)

西庭心,仙权,禀禄,诏图……它甚至也不会使用袖虎。

    或者说也不是完全没有,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态势——它显然没有禀禄可供燃烧,但又拥有裴液在袖虎状态下的某些神异,因而剑野透彻,出剑如仙,比常态下的裴液又隐隐高出一层。在刚刚的弈剑中裴液已感知到这点。

    其实这时候裴液就已知晓该如何击溃它,只要令任何一件它所没有的东西稍微发挥一点作用,就可以造出一条缝隙,而从一丝缝隙里杀死一个人,裴液由来擅长,面对他自己也是一样。

    但那当然不合适。

    因为那是破了问所去的心剑,不是破了宁树红的剑道关。

    正如他刚刚自己所说,“这也没什么巧路捷径,唯一的法子,就是用自己,胜过自己。”

    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它拥有与裴液完全相同的一切。

    全套的神妙剑术,妖异敏锐的剑感,妙至毫巅的掌控,乃至于剑深邃的理解、生死一线时的冰心不动……裴液对抗过无数强大的敌手,但第一次产生如此彻底的束手无策之感。

    不过裴液确实追求的就是这种束手无策。

    他看向对面的灰影,这时候两人默契地停手几息,灰影平静地看着他,裴液知晓它一定正在给自己织一张网。

    隐秘、致命,这时候他确实还没有看出来,但“裴液”要在这样一方池上将对手逼至必死之境,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裴液没有布置对策。这网若被它织成,那他就束手就死。

    因为他不是下来同自己弈剑的,也不是来击破问所去这道心剑的。他要尝试的事情只有一件,就在这方池上,完成一次对全然之我的超越。

    唯有这条道路算是破题,唯有这种经验,可以用于宁树红的剑道关隘。

    裴液的法子也很简单。

    这个上午在座席中,他已经看了数千式剑,见了上百位剑者,那些剑全都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结构清晰,以致令他有些疲累了。

    所以他想试着拆一遍自己。

    不是某一式剑招、不是某一轮用剑,而是一个完全的、彻底的,剑道上的自己。

    这当然是一个困难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每个人都困于“自我”的壳子之中,裴液心想自己也不例外,大多时候他绝不会怀疑自己的用剑,有时他发现自己有所错漏,但那并不是他超越了自己,那个断定什么是错漏、什么是正确的念头才是他自己。

    所以那天夜里他理解不了自己怎么忽然被祝高阳一只胳膊拎了起来。

    如今正是在拥有了这种清晰的观剑视野后,裴液有所意识——如果也将自己完全当作一个客体来观照呢?

    自己是基于什么出剑、自己每一剑的逻辑又是什么?是不是在有些人眼里,也那样纤毫毕现?

    啸烈的剑光再次直贯左眼而来,裴液抬剑一卸,让开半步,叮然的交击中,一丝血线和断发从视野中飘过。

    灰影平静地看着他,他也平静地看着灰影。

    “你好。”他摆了个口型。

    它真如仙人立在自己的世界,从现身之初就不可一世,如今它在池面上纵横来去,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剑道造诣。水、风,乃至阳光都是它的武器,池面都被锋锐的剑意切割成棋盘般的块状。

    剑在它的手上就是权柄本身。

    裴液则是狂风暴雨中的一片叶子。

    他没有发动过任何一次攻势,自下池后永恒地保有冷静与平和,每一式攻剑临身,他就会最小程度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架一下自己的长剑——总是在最奏效的地方。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境,才用出某道令人一怔的剑术,在谁也没有看明白的时候就翩然脱离。

    整个园子不知何时已陷入了绝对的寂静,鹿尾的优美、商云凝的冷阔都不能比如今池上这一幕更动人心魄,在心剑之中,“意”分明在更浅一层,因此一切意剑之境都不能笼罩园子,只能倒映在池下,影响池上双方。

    但如今冰玉般的碎屑已经蔓延出水池四五丈远,春草上遍是霜痕。

    灰影的剑极锐而美,那不是园中任何一派的风格,或者说除了如今这一幕外,你再也寻不到这样的剑。

    而那少年仿佛每一剑都要死去,但偏偏一直在闲庭信步。

    裴液观察着它的每一剑,也解析着它的每一剑,这种感觉颇为奇妙,有时候他分不清自己在内还是在外,不知晓自己是在看自己的剑还是别人的剑。

    但渐渐他熟练起来了。

    好像有那样一个冷静的、理性的自我凝成,注视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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