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篇:皇帝,谕令,仇恨,征服 (第2/3页)
可艾拉,却在这样的场合,当着无数人的面,把代表尼德霍格意志的刀折断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当众打尼德霍格的脸没有任何区别。
大祭司再强,可她的上面,还是尼德霍格!
大神官微微抬头,下意识的朝着至高王廷的方向看了一眼。
至高王廷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这场大祭。
艾拉的举动,必然会第一时间就落在至高王廷的眼里。
可至高王廷依旧安静。
大神官无法揣测艾拉的想法,更无法揣测尼德霍格此时的想法。
她默默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伫立在神木前的金色权杖上。
那根金色权杖,代表着祭祀神宫,代表着大祭司的权利。
曾几何时,那曾经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艾拉,就站在那根金色权杖前。
好像只有艾拉,才配的上这金色的权杖,被万人景仰。
每一次大祭,艾拉的手落在那根金色权杖上时,都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贴切,仿佛本该如此。
可自从三年前,艾拉把这根金色的权杖留在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触碰过。
哪怕是离开祭祀神宫,也没有带在身上。
艾拉无声地站在那柄代表无上权柄的金色权杖前,她只是投去漠然的一瞥,便毅然转身,面向祭台下——那密密麻麻、如同黑色蚁群般匍匐的众生。
无数头颅在她清冷目光的扫视下,埋得更深,几乎要陷进泥土里。
那是深入骨髓的敬畏,是阶级天堑下刻骨的自卑与驯服。
在龙族的天国,他们本就是泥尘中的蠕虫,只配仰视神明。
清冷的、带着冬日寒山气息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撞进每一个灵魂的深处:
“为什么低头?!”
她的问话宛如一道冰棱,骤然刺破沉默。
短暂的惊愕后,是更深沉的头颅低垂。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艾拉的喝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言出法随!
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撬开了那些深埋的眼眸。
她的声音依旧是冷的,但其中蕴含的穿透力却如同寒冰下的火山:
“看!
我能看到!
看到你们的怨恨!
看到你们血管里滚烫的、被死死压抑的毒火!”
艾拉的目光如同最锐利的刀,剖开每一个灵魂的伪装。
“你们的族人的血,曾只因为某个龙族存在一时兴起的高兴或不高兴,就染红了荒野!
你们的妻女,曾像最卑贱的玩具一样被践踏!
你们孩童的头颅,曾被随意踢开如同野狗!”她的话语像鞭子,狠狠抽打着每个听者的记忆,唤醒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痛楚和刻骨的屈辱。
“你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着那份恨,在人前却挤出最谄媚的笑,只敢在连月光都照不见的角落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该死的命运!
你们幻想!幻想有英雄从天而降,幻想有圣者挥动慈悲之剑,替你们斩碎这该死的枷锁!
你们甚至……幻想我来做你们懦弱的保护伞?!”
她的嘴角扯起一丝极冷的弧度,带着近乎残忍的嘲讽,
“可你们忘了我是谁?龙族的大祭司!你们以为我会可怜你们?会为了你们这群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废物去对抗我的血脉源头?对抗那至高无上的意志?!”
“告诉我!凭什么?!”巨大的神木下,她的质问如同雷声在空旷的祭场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夕阳的余晖将她全身镀上一层残酷的金色,威严而疏离。
“你们跪了太久!膝盖和骨头早就软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上,寄托在一个……‘不在乎’你们生死的人身上?!”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
“听着!这世界从未仁慈!
它从不在乎你是痛哭还是哀嚎!
它只认得铁与火,血与剑的规则!”
“你们的土地,你们的尊严,你们族群的未来,没有谁会双手奉上!”艾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的铮鸣,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与号令天下的狂热:
“想要?那就伸出手——不是用来膜拜和乞求!
是用你们的手握紧能找到的最凶的刀!
用你们自己的牙齿去撕咬!
用你们自己的身体去冲撞!”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下面开始泛起血丝的眼睛,
“想要公平?
那就让仇人的血,浇灌你们焦渴的土地,用十倍、百倍的仇恨,偿还他们施予你们的每一分痛苦!”
“想要改变这个冰冷透顶、只为强者欢愉的地狱?!”
艾拉展开双臂,银发在风中狂舞,如同宣告末日的旗帜:
“那就去战!!!
拿起你们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去撕,去咬,去撞碎横亘在你们面前高耸的围墙!
用他们的尸体当台阶,用你们自己的血、仇人的血,汇成血色的河流去洗刷,去点燃,点燃你们心中的毒火,让它烧起来,烧穿这虚伪的和平,烧毁这森严可笑的等级制度,把这个腐烂透顶的天国,烧成灰烬!”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地间只剩下她胸腔里滚荡的余音和神木上祈愿牌的撞击声,如同不屈的战鼓敲响在每一个胸膛。
无数双低垂的眼睛猛然抬起,那里面被压抑了不知多少代的血泪,那深入骨髓的仇恨,如同堆积了亿万年的火山灰烬,被这残酷而激昂的宣言彻底引燃。
一双双瞳孔里喷涌出血红的岩浆,汇聚成一片愤怒燃烧的黑色火海,直冲向高耸入云的至高王廷,仿佛要将那象征一切压迫的冰冷堡垒,焚化成灰!
就在这时,来自那片绝望山脉深处的冰冷意志,毫无阻碍地降临了。
“说得……很好。”声音不高,却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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