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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彩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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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章 彩云窟 (第2/3页)

后来,灰色的天幕上,也仅剩下一片片急促的影像。

    黄石塔,遍布整片荒原,而此时,黄石塔的正中央,爆出一片刺眼的光,这片光,已林立在此境许久许久了。

    朦胧的光晕中,模糊的面容,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彼此之间,渐无棱角。

    猛地呼吸一口冰冷的雾气,在从口中,呼出来,淡薄的冬日里,似乎已不太宽容,而眼前的雾气,也即将消解在朦朦胧胧的白色天光下。

    没错,此时,天已微亮!从东方升起的薄光,静静地铺撒在大地间。

    黄石塔遍及整片古老的大陆,自黄石塔间,绽放出的光晕,如蛛网般,结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如此,就如同一处禁制。

    尾随在诸青袍儒士的身后,他们的动作,轻盈灵动,如雨后的雨燕,轻轻地飞舞在云巅之间。

    偌大的平原上,光线纵横,大地之间,绽放出的薄光,更加的繁盛,也更加的刺眼,似乎想要谋夺那赤日的光环!

    初冬时的天气,只是微微有些寒意罢了,没有落雪,没有寒风,在轻薄的日光下,万物沉默,望着身畔的景物,如流水般,从眼前错过。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莽莽撞撞的少年,在肆意的诋毁着老天。灵动的步伐,愈发的稳健,他越出的每一步,都蕴含着大道的根基。

    他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尽管偶尔,他依旧会凭借着直觉,去判断事物的真善!

    当站在黄石塔下,黄石堆砌的塔身,也不过百米之高,可此时,伫立在那座塔下,心底却如此的沉重。

    诸儒士皆站在一座塔下,但他慢慢地发现,那些儒士的身影,竟渐渐地化为一团团浓稠的墨,只是一刻间罢了,他们便消融在彼此的眼下。

    于尊心道:「不好!中计了!」

    可下一刻,他的心,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因为那个怀里抱着芮薇的青年,并没有离去,而此前出言的女子与中年男人,亦没有离去。

    「你不用怀疑,我们不是坏人!」中年人一脸慈和的笑意,显然,他定是发现了于尊脸上的异动。

    「他们去了何方?」语言生硬,像是流淌在寒季中的一条河,溅起的波浪,落在冰冷的河床上,而河床上,则漂浮着一块块碎片,可隔了一夜后,那些波浪,也渐渐变得僵硬了。

    「他们?他们自是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怀里抱着芮薇的青年,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说道。

    「你在挑衅我吗?」于尊的面容,渐变得冷酷,他的声音,不再温暖。

    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中年男人,道:「叔父,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还有选择吗?你知道的,他的实力!」

    而此时,于尊明显一怔。

    甚么?我的实力......

    「你无须怀疑你自己!」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声音略有些寡淡。

    于尊一脸错愕地望着男人,他的手指,又紧紧地握了握刀柄,心底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我再问你们一遍,他们究竟去了何方?」

    青年一脸惆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他们,皆已不再!他们已然逝去!」

    甚么?他们已然逝去?

    于尊一脸错愕,呆呆地望着青年,道:「何意?」

    青年一脸苦涩的笑意,道:「黄石塔,乃是魂归之地,而我等,自黄石塔中步出,也仅能维持一日的生机罢了!我们终是要离去的!」

    「难道,黄石塔通往的地方是......」于尊一脸神滞。

    那清丽的女子,用手指抵住于尊的唇,柔声说道:「勿要再继续讲下去了,心底既已有了答案,那便无需怀疑了!」

    「那你们要带她一同离去吗?」这个答案,其实早已浮现在他的心底,自他知晓,破天境的真实含义起,这个答案,便已了然于胸!

    「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要带她离开,而你终会与她再次相遇,直至见到大人的那一刻起!」青年一脸温和的笑意,道。

    「大人指的是......芮薇的爹爹吗?」于尊道。

    「正是!若不是仁兄,莅临此境,我家大人,大抵还要等上千年罢!」青年一脸凄楚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我也要随尔等一同去了!」于尊道。

    「不......我等乃是异路之人,这黄石塔,无法度你离开!」身披青袍的中年儒士,脸上有着万分无奈,道。

    「黄石塔,乃是度灵之境,你是万万去不得的!」一旁的女子,解释道。

    「度灵?那芮薇岂不是......」于尊心底一怔,道。

    「不!芮薇的爹爹,离去时,便在此境,设下了禁制,这道禁制,既可渡灵,亦可渡人,可无奈上天久远,世事无尽,此时的禁制所储的能量,也只能摆渡芮薇一人而已!」

    「可有其余的方法,抵达破天境?」此时的于尊,渐觉事实的蹊跷,遂一脸笑意,再也无之前的莽撞与茫然。

    「自是有,可却非在此境!」中年男人道。

    「哦?何处可寻?」于尊道。

    「乃是赤炼码头!」中年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于尊心底一愣,对于赤炼码头,他之前自是有所耳闻,可见中年男人,一脸苦楚的笑意,渐觉,事实可能会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这赤炼码头,可是危域?」于尊笑道。

    「不,这赤炼码头,并非危域!但,你若没有机缘,恐将一世难寻!」中年男人无奈地笑了笑,道。

    一世难寻?难道这意味着我将与世隔绝,死于此境?

    这种想法,是如此的突兀,但随机,这清浅的念想,便化为了碎片,他一脸毅然地望着中年男人,道:「告诉我,如何去寻这赤炼码头!」

    「你真的想要离开?可事实的真相,或许不是你心底想要的!有些人,宁愿死在此境,也不愿离去,就比如那个追求大道的皇帝!」那清丽的女子,面色略有一丝忧郁,道。

    「他追求的是天道,可这天道,便是破天而去的大道!我说的可对?」于尊笑道,他的心底,倒是没有任何的芥蒂!

    「你说的不假,可上天有为,也有所不为,这破天境,恐将超出你的意料!不然,将军他,也不会固守在破天境,不愿随尘入凡!」怀抱着芮薇的青年,望着于尊的双瞳,微微有些动容,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于尊,从未否定过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只要是未来,我都愿去尝试一番,我不是故步自封的完人,我宁愿做一个挑战一切的男人!」

    那一刻,诸人的心底,都有一丝动容,中年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既心已定,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想要找到赤炼码头,姑且先去寻找彩云窟罢!」

    「彩云窟在大地至深之处,那彩云窟中,有一老太婆,被锁在古冢之中,怕是也有千年之久了罢!你且救出这老太婆,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彩云窟?老翁?」于尊心底默念着,眼中的光,愈来愈明亮。

    「那老太婆被困之地,在极北之地,那极北塞外风寒,寂雪无疆,姑且做好死的领悟罢!」中年男人,一脸肃穆的颜色,道。

    这一刻,于尊怔怔地点了点头,望着这片无垠的疆土,他的心底,也再次生出了万分斗志,「既言之如此,那我便去领教一番那极北的风寒罢!」

    「你还有想说的话吗?我会讲给芮薇听的!」姿容清丽的女子,皱了皱眉,凄楚的容颜上,挂着一丝哀婉,道。

    这一刻,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且告诉芮薇妹妹,她的于大哥,迟早会去看她的!」

    可我要等多久......

    那时的芮薇,眼睑轻轻地抖动着,可她却没有睁开眼,她早就清醒了,这一刻,她怕她的于大哥放不下她。

    但,同时她也怕,她的于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间,真正能拎得起轻重的女子,大多都是深明大义之人,而她是其中一人。

    这次,她的于大哥,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她心底明白,如她一样,他们这群人,皆是逐梦之人,她又岂会不知,少年心底的悲愁与怆然?

    他只是不说罢了,那沉甸甸的心思,便是从眉眼间,亦可辨别,有时候,她也会想,眼前的少年,心底究竟住着一个甚么样的人呢?

    一个会令他,浅望天空,轻轻叹气的人?

    若是一个女子,那么这个女子,定是一个清丽无双的女子罢!她也定是这世间,最幸运的女子罢!

    当望着他坚毅的双眉时,她知道,未来的事,也只能交给未来,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阻挡的,这是心底的使命,亦是命运的驱使!

    望着少年渐远的背影,一滴薄凉的泪,终是从眼眶中,溢了出来,那滴泪,蜿蜒在她温暖的玉靥上,可即刻,便变得冰凉了。

    于大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风雪连天的季节,将回忆里的镜像,封印在内心的最深处,在地壳的最深处,能够保存回忆的温度,每个人的心底,大抵都有一片温暖的火山岩罢。

    它既温暖,又固执,偶尔也会调皮的从地表,喷薄出来,温暖一番这寒冬的寂寞,与秋日的清寒!

    这一刻,再次走在了路上,故事犹在发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静静地上演,他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嘴边随意衔着一柄枯树枝,甚至,嘴边会哼着一首小曲。

    他不急,他刻意的放慢脚步,他好久没有如此的惬意了,世事烦扰,会令他厌倦,也会令他睡眼惺忪地路过一片又一片的盛景。

    喘息声,心脏砰砰地跳动声,皆令此时的他,感到安然且幸福。

    只是,偶尔他也会收紧眉毛,他浅望着天幕,喃喃自语道:「我离那个世界,还有多么遥远?住在我的心底的那个人,又在何方?」

    路,愈来愈远,可意识里,是愈来愈近的,但世界犹在疯狂的扩充着,这一路走来,他生命里的历程,变得愈来愈丰满,他会想起故时的一切,也会唾骂曾经的自己,年少无知!

    古人有言:「关河无尽处,风雪有行人!」

    又道:「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

    如此尔尔......

    那绵延的脚步,连成了一条小径,后,被风雪淹没,回头望去,只剩下一条清浅的痕迹。

    黑色的长袍,随狂风厉斥寒湮的冬,视线时而情绪,时而又变得模糊,他无奈地笑了笑,弯刀自他的手中脱离,在风中疾旋。

    雪花飞舞,但却无一朵,落在他的身上,他干净的黑色长袍,从遥远的天幕上向下看,就像一朵墨染的寒梅,静静的被缝制在大地的袖口上。

    蜿蜒的小径,被狂风盖住,可那些足迹,却如烙印般,固执地烙在了地上。

    长靴上,一路向远方走去,才渐觉,那靴底竟有一片片融化的浆岩,这是自他的体内,溢出的温度。

    这一刻,风声紧,天犹冷,体内暴躁的能量,却远不及心态,那般沉稳、健壮!

    江湖之路,犹长远,身外之境,略清寒!莽莽撞撞的一路走来,心底的清寒,随冬日里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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